nbsp; 宋景怡不知道想起什么,眼里有些红,目光中带着点儿凶狠,瞪着花袭人,咬着唇不说话。
花袭人不以为意,往后靠了靠,道:“延平王条件不错……但他当初追求病的快要死了的徐清黎,说什么是一见钟情,为了大约就是徐家的银子。奈何他时运不济,没怎么呢,就被薛家牵连了,直到今日。”
“虽不知道他转而投向孟如嫣,两人是怎么说好合作的,在谋划什么……”花袭人摇头道:“延平郡王看女人只看利益,绝不是个能靠住的。这样的人,若是将来女方不能给他帮助了,在内宅中折腾死发妻以图再娶也是有的。”
“而你大约也听到了,没几个人相信孟如嫣真的无辜,几乎都是对她进行了恶意猜想的。这样,她的名声坏掉了,被人指指点点,肯定免不了。”
“而且,她也失去了徐清黎这个唯一真心待她的好闺蜜。”
“那她不也能如愿嫁给了想嫁的人吗?”宋景怡咬着唇,反驳道。
花袭人闻言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没错儿。若是不出意外,我是说,如果不是皇上想要恶心一下他们二人的话,接下来,孟如嫣的确就能嫁入延平郡王府了。”
“有时候,有所得,就要做好了有所失的准备。”花袭人道:“若是所得大过失去的,也不是不能冒险一搏。我还是一样的意思,女子嫁人,那就是二次投胎,总得细细地选。”
“要不要冒险,还要看你为之冒险的人值不值得。”
“若是你思来想去觉得值得,而且保证将来不会后悔……”花袭人笑了笑,道:“去冒险并且能够承受冒险后的代价,那都是勇敢者,我会觉得钦佩。”
宋景怡不说话了。
自幼车氏对她管教很松,她即便是听到的道理少一些,也从未听说过,有哪家做母亲最亲长的会说,例如孟如嫣这样的谋划是被钦佩的。
所有人都说,女子绝不该因为任何事而让自己的闺誉有一点点儿的损伤。所有类似的行为冒险,都是不要脸,要被人唾弃,打上烙印,一辈子洗不掉。即便是儿孙满堂的时候,被提起来,也要觉得羞愧——
犯过错的母亲,在自己的儿孙面前,也无法抬起头来。
而花袭人居然这样说。
她居然这么说。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就不怕吗?宋景怡想不明白,却不肯问花袭人,只能沉默。
她想起了自己犯下的那个错误。
比起孟如嫣不过是落水撕掉了外衫露出里衣这样的,她所犯下的错误若是真的事发,那简直……
是,没有人告诉她,那件事若是被发现的后果。
宋景轩只是狠了心将她打昏捉回家找个嬷嬷严格将她看管起来,从未就此多说半个字,当然也没有告诉父母他人。顾嬷嬷也只是猜测到自己犯了错,却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从未有人再提起过。
有时候宋景怡会想,她是不是记错了什么,不过是一场梦,而发生的并不是真实的。但宋景轩的态度告诉她,她那模模糊糊的记忆一定就是真的。
而正因为从未有人提起过,今日她看到孟如嫣所作所为,她看到人们眼中嘴角那嘲讽鄙夷的笑,听到她们或晦涩或难听的各种议论,再联想起自己来,便格外清醒。因而,也格外地后怕。
宋景怡双手不禁紧紧抱住了一个杯子,直愣愣地盯着杯中的透明的温水,看着水纹一阵阵地不能停歇平静……她心中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因为正在行车,而是因为她正害怕的发抖。
花袭人关于“勇敢者”的话,也并不能给她任何抚慰。
车子行到了南城城门。
因为要修路,南城城门这里早就张贴了告示,说开始限制进口,让载重的大车都转而从东西两个城门走,这里只准走小车和行人。
花袭人并不管宋景怡是不是沉浸在自己的害怕中,到了目的地之后,就将宋景怡喊下了车,拿出让人准备好的帷帽戴上,道:“修路,尘土可能会有些大,戴上吧,别吃一嘴的沙子。”
宋景怡默不作声地戴好了。
说实话,她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心中更是不明白,花袭人为何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
她身上的锦衣,头上的明珠,都那么贵,粘上灰尘,弄脏了,难道就不会心疼?什么修路,同她们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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