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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就是在吓唬你。”花袭人说道。
韩母其人,身上有太多的矛盾之处。处在乡野之中,她是骄傲而矜持又和善大方的;进了京城为了爵位显得有些急迫和目光短浅;又在薛世净的处理上有自己的狠辣之处;到如今真的成为了侯府的太夫人,真的实现了她的梦想之后,反而更因自己的出身而胆怯自卑,以至于在亲生儿女面前都显得进退荒谬了。
居然吓唬自个儿的亲女儿。唯一的女儿。
难道她是觉得,韩清元这个儿子显然已经不听话了,只好想法子让女儿依赖自己?
若真是如此,花袭人只想笑。
韩丽娘闻言咬了咬唇,低声问道:“真的?那娘为什么吓唬我?”
“这我可不知道。”花袭人问道:“今儿我们过来,伯母不知道吗?需要拜见一下她吗?”
花袭人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任少容也向韩清元问出了差不多的问题。
按照礼节,小辈上门,总要见一见长辈。
而韩清元不提,韩母也不主动出现,显得颇为怪异。
韩清元清俊的面容上丝毫不显,道:“府上事忙,天气又寒,母亲这些日子身子有些抱恙,因而不敢在县主面前失礼,还请县主不要见怪。”
“啊,不怪,不怪的。”任少容微红着脸,道:“侯爷太客气了,却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呢。侯爷是袭姐姐的义兄,便也是我的兄长,千万不必太客气了。”
任少容回头,飞快地看了花袭人一眼。见花袭人正同韩丽娘低声说话,没有留意这边。又飞快地低下了头。才一低头,她又觉得这个举动似乎有所不妥,便再次抬起头,端正地平视前方。
前方正好有一个小小的亭子。
数株腊梅稀疏而落,枝头不见半点绿色,只有一朵朵黄黄的精致花朵缀在枝头盛开着,花蕊中有银白色的落雪妆点。让人不由注目停留。
微风吹过。有花蕊中的落雪扑簌落下,袭来一阵阵的幽香。
韩清元顺着任少容的目光看过去,含笑道:“忙了这些日子。倒没有留意到这几株腊梅来的如此之好。县主慧眼,不如在亭中小坐?今日没有什么风,亭子里放几个暖炉,应是不冷。”
“红泥小火炉。正好煮茶。”
任少容从来不喜欢什么雪地赏梅煮茶,也从不喜欢收集梅花蕊中的雪化水那种所谓的请调。但此时听到韩清元醇厚和缓的声音,不知为何就有了兴致动了心。
模样普通的小亭子,几株开着小花儿的腊梅树,平平无奇的这一切一下子生动了起来。仿佛是被冬日温暖的阳光镀上了一层七彩的美丽的光。
红泥小火炉,是她难得记住的一句诗。
这般说出来,让她白皙的面皮又红了红。生怕自己说的不对不应景儿,又或者如自己曾经在心中嘲笑别人一样觉得这样说话是做作。当即心中有些发慌,忙回头掩饰,问花袭人和韩丽娘道:“两位姐姐要不要歇一歇?”
韩丽娘和花袭人也逛的有些累,就愉快地答应下来。
韩清元真的让下人送来了红泥的小火炉,在亭子四角各放了一个,又在亭中他们所做的凳子边上放一个,上面放了一个精致的铜壶,铜壶中正烧着水。
“这是今晨才从城外送进来的山泉水,煮茶极香甜。”韩清元淡笑着,微微自嘲道:“这都是他们说的,其实我根本是尝不出来的,山泉水与府中的井水有何不同之处。”
他们有了爵位,成了讲究吃喝的贵族,但却还需要洗掉脚上带出来的泥土。就算已经洗掉了泥渣,泥土味儿也难以祛干净,终究是同真正世代贵族的人家是不同的。
韩清元对此处之泰然,并不避讳。
这样反而让人不好嘲笑他,觉得他为人不错。
任少容轻声道:“多用几次,变能知晓了。其实我觉得,并不能说是井水就差一些,山泉水或雨水雪水的就好一些,只是入口有那么一点儿细微的差别罢了。”
“人各有所好。”
“我父亲他就十分喜欢几文钱一两又苦又涩的粗茶。”任少容以任平生为例,揭了父亲的底,笑道:“他说,粗茶更有劲儿,更能提神,解毒解渴。那些精心采摘烘焙出来的精细茶叶,都太娇贵了一些,喝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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