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跪在佛前敲着木鱼无声念经的清和郡主。
檀香袅袅。
让任少元皱了一下眉。
大约有一刻钟,清和郡主才求拜完毕,起身给佛前进了三炷香。
“娘,您从前不是不信佛道的吗?”任少元开口道:“还是娘心中有了什么挂念,需的求佛主安慰?”
“这临时抱佛脚,未必有用。”
作为儿子这般说话,显然是有些失礼了。
清和郡主并未同任少元计较这些,面容平静地问他道:“你找娘是有事要说?”她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任少元抿了抿唇,没有动脚跟上,而是道:“刚刚罗先生亲自来找我了,跟我说了一些事情。”他看向清和郡主,不解地道:“娘,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就算是将来回到任家也不过是个不光彩的庶女,您不喜欢早早就陪几个银子将人嫁出去就是了……又何必非要如此不容她呢?”
“如今京城接二连三诡异起火,百姓们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她人都没在京中,您烧个园子有何意义?”
任少元真的不懂得自己母亲这种做法。在他瞧着,那花袭人并无甚过分之处,就算是看在靖王和宋景轩的面子上,不接受她,也不该动她。
要动手就立即将人弄死才是。
纵火去烧一个园子,而且还挑她人不在的时候……任少元真的不懂自己一向明理睿智的母亲是怎么想的。难道,仅仅是为了泄愤?
清和郡主叹道:“你不懂。”
“那就请母亲为我解惑。”任少元坚持道。
“也罢。”清和郡主转身站定,凝视着眼前的观音大士像,开口将鬼狐附身的怀疑和之前二十人凭空消失的诡异说了说,叹道:“……我访问了许多高僧和道人……其中不乏有人表示,若要对付这种法力高强之人,必须先毁掉其经营的巢穴。”
“那暗香来的园子那般不同一般,不是很符合巢穴一说的吗?”清和郡主平静地道:“动手之前,我也并不知此举是否有用。她人也不再园子里。若是没有用,就只当是我这个妇人心眼小气,为纵火泄愤吧。”
“本来不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今日状况。”清和郡主并不沮丧,弧线优美的下巴微微抬起,道:“事实证明,那园子的确诡异。而且,她远在京外,竟也因为一把火就倒下,死活不知了。”
证明了这一点,其他再多麻烦也都是小事。
她自身是皇室郡主,她丈夫领兵在外颇有功劳,她女儿贵为王妃……她就是承认是她为泄愤吩咐人故意纵火,又能怎么样呢?又没有出人命,最后至多也不过是赔几个钱罢了。
她赔的起。
清和郡主将目光转向被她的消息弄得尚未有所反应的任少元,平静的问他道:“王爷是怎么要求你的?”
任少元答了。
清和郡主笑笑,道:“王爷有心了。”
“如此,我们也不好不表态。”清和郡主轻笑道:“你也别找什么人来背黑锅了。本郡主还不至于敢做不敢任。你去告诉罗先生,说明日一早,我便亲自去宫中向皇后娘娘领罪。顺天府那边,也会有西北大将军府的大管家前去担责任。”
不过是一场纵火案……就算她清和郡主真杀死了人,难道顺天府还能请了她去吗?说句不好听的,她若是真去了,那府尹怕就不好做了!
任少元沉思了一会儿,道:“母亲准备如何说?”不知不觉间,他的语气态度又重新恭敬起来。
清和郡主眺望着外面的晴空,道:“到底是你父亲的血脉。我这个做大妇的,发泄过了一回,也该显示些贤德来,就将人接入府中来吧。”
“不然,你父亲将来也要怨我不慈。”
“而且你说的对,容她回来,心中不舒服,就赶紧将人给嫁出去就是了。”
无论那花袭人是鬼狐还是什么,附了那任袭儿的身,就注定是任家卑微的外室女。如今她被一场大火破了法力,回到这府中,还不是只能由着自己当家主母搓扁捏圆?
更何况,她是倒在外面的!
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呢!
她不想回任府,只想在市井之中逍遥快活,也要问过自己做嫡母的答应不答应!
清和郡主对任少元道:“一会儿你去回了罗先生的话后,再问一问她如今人在何处。你是做兄长的,就亲自去将人给接回来了吧。也显得有诚意些。”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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