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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母淌泪道:“清元,你是不是也还在恨着娘?恨娘逼你了?不肯相信娘那一撞是真的,真没有逼你的意思?”
韩清元拿出帕子替韩母拭泪,轻声道:“娘,我是您儿子。儿子就是心中有怨,又能持续几日?您且放宽心吧。”
也没说韩母那一撞是有心还是无意,是真的冲动之下行事,还是为了逼自己听话。
韩清元垂下眼睑,不去看韩母眼中的痛苦失望,柔声问道:“娘,您找我回来,可是因为花妹妹对丽娘那番话的缘故?娘,您多心了。花妹妹她如何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花匠罢了,或许手上有些银钱,但并不能做出什么大事……她那样说,只是在安慰丽娘而已。”
“丽娘当真了,您怎么也当真了?”
韩母流着泪,道:“娘再怎么多心,不也是为了你!她手中有钱,若是真存了心思,天知道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你和丽娘自幼活的简单,哪里知道女人为了目的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当年,我也是夫人最看重的丫鬟,为何要被发配到一个从未谋面的外室子身边去?还不是另外有丫鬟向夫人偷偷告密,说我对大公子有意!”
韩母不知为何口不择言,竟然说出了当年自己做丫鬟时候被发配离府的经过。韩清元闻言神色又是一暗。韩母仿若未觉,又道:“大户人家,姐妹间亲亲热热的,转眼就能在背后捅刀子!”
“你当你第一次救薛大小姐的事情是怎么被人爆出来的?”韩母教训韩清元道:“我敢说,十有八九是她的姐妹们让人传出来的!伯府小姐之中,肯定是有一个要嫁到皇室的,能找个机会排除一个嫡长女,是谁都不会介意推一把的!”
韩母说到此,还想要继续说下去,但韩清元却止住了她。
“娘,您说这些,是想对我说人心难测是吗?”韩清元淡淡地道:“但花妹妹并非那样的人。若是在那大柳乡之时,她肯定愿意为我做很多事,但今日此时,她已经不会再为我如何,更别说用娘您所暗示的那种手段了……”
他已经不值得了。
韩清元心中涌出一点酸涩,又很快压了下去。他对韩母道:“娘,您说的,儿子都记下了……您放心,我会当心的。这段日子,我只在学院中哪里也不去,不会让人有机可乘的。”
韩母本来还觉得被自己儿子打断说话难受窝火,此时听到韩清元表态,勉强觉得满意了些,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娘多少也能放心一些。”
韩清元沉默地点点头。
母子之间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坐了片刻,还是韩清元当先开了口。他再次掖了掖韩母床上的被子,迟疑地道:“娘,妹妹心思简单,您多教导她,别与她生气,不值得。另外,之前您不是说要在国子监中看是否有合适的人选吗?我最近倒是结交了几个人品还不错的好友,娘您参考参考?”
韩母闻言怔了一下。
她是许久没有想起来操心韩丽娘亲事的事情了。
此时,她想了想,摇头道:“丽娘的事情不急……你先好好替她多看看。不然露出点儿什么风声,对你妹妹的名声也是不好的。再者将来……”
韩母顿住了话头:“总之,如今是你的事情要紧。丽娘三两年也是能等的。”
韩清元默然点头。
韩母不说,他也能猜到那“将来”二字之后的意思,无非就是他地位改变,甚至爵位回来之后,丽娘更能嫁的好一些之类的。从前他听到一直觉得母亲说的对,如今……
如今,他再听到时候,心中仿佛已经反感起来了。
他心中最近难免有一种消极悲哀的想法,觉得韩氏旧案不一定就能平反了,而他总会因为如今这事情坏了名声被人所诟病。因而,他想着,在这之前,先将韩丽娘给安排好了,无论将来面对什么,他少一分牵挂,总是好过一分。
母亲却是不这么想。
韩清元没有与韩母分说,心中默默轻叹,不再继续说这件事情了。
吏部三年一考,今年恰好就是考核之时。
从过了正月开始,京城陆陆续续就多了许多三年任满等待再安排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回来的。能回来的,多半是找好了门路,能留在京城六部衙门,或是分到京郊附近的官员们了。
清平府同知周晖周又白,便就在这批得意的官员之列——他已经得到了准信儿,户部的一个郎中空缺,已经给他留好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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