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花袭人瞅了一眼那边喜鹊登梅的帘子,眉眼弯弯地笑着同孟大娘低声道:“最重要的是,叶儿姐姐心中是怎么想的,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大娘,你说是不是?”
孟大娘只生了两个孩子。
柳叶儿是长姐,还有一个弟弟才五六岁。
这两个孩子,哪一个都是她的命。
不然,她也不会因为韩母的拒绝气的那样狠。只因为她自己没脸不算什么,她的女儿却是因此被狠狠羞辱了。这一点,就让孟大娘没法子原谅韩家人。
当然,在孟大娘看来,花袭人她姓花,并不是韩家人。
而且,花袭人在韩家,也就是那劳累做活被压榨的可怜人。她对花袭人总是包含同情。又因为花袭人陪柳叶儿逛了县城之后,柳叶儿心情好起来了,孟大娘又特别愿意和她亲近。
听花袭人这么一说,孟大娘愣了一下,而后才感慨地拍了一下花袭人的肩膀,道:“花小娘子果然比我们有能耐。今天若不是你帮着我和你大伯分说一番,只怕我们两个就会吵起来,更别说瞧瞧清楚了……”
孟大娘说罢,也同样朝那边的喜鹊登梅看了一眼,问花袭人道:“要不,你帮大娘问问你叶儿姐姐?”
花袭人连忙摇头摆手,道:“大娘,这可是要叶儿姐自己表态才行!若是叶儿姐不喜欢,那就干脆利索的摇头;若是喜欢,那就红着脸低头害羞;而若是她心中没有考虑好,那就咬唇不说话,大娘你们以后再相看比较就是了,哪有什么难的!”
她的话音又脆又高,保证藏在帘子后面的柳叶儿一定能够听的清清楚楚的。这都给她指点的清楚明白了,她还有什么难表态的?
“那大伯大娘,我这就回去啦!”花袭人自顾自起身,用手绢儿抹了一下手之后摆了摆,也不理会孟大娘的挽留,轻快地出了院门。
她正要往韩家回去,突然若有所觉,朝村外那条来路上看了过去。
路上,韩清元一身风尘,面色疲惫又兴奋地回来了。
花袭人站在原地想了一想,转身往那路边迎了上去。
“清元哥。”花袭人远远地同韩清元招了招手,待他走近了,才笑道:“清元哥,你这就回来了!这一路走的还顺利吗?”
去的时候,他是由杜家楼牵线,同一个商队同行进京的。
韩清元才到村口就遇见花袭人,心中说不出的高兴,道:“路上很顺利。娘交待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恩,我们回家再说。”
“恩。”花袭人顺从点头。
虽然说过了“到家再说”,但一路上韩清元还是情不自禁地开口说起他这一段前所未有的新鲜路程来——
“……日日要走很久,到落脚地的时候,有时候累的骨头都散架了。有一日错过了宿头,只能在外面露营……我从前都认为商人重利心黑,不过是一地的出产拿到另一地卖,就要获几倍的利,太贪婪了些。如今这才知道,他们也不容易……”
言语中充满了初次出门的激动,仿佛时时处处都大有收获的样子。
一路上同乡邻招呼着回到了韩家大院,韩母和韩丽娘已经听到消息迎了出来。韩丽娘的喜悦不加掩饰,直接欢呼着跑了出来。而韩母则十分自持,也是笑开了脸。
待韩清元跪倒在她面前的时候,韩母才双手扶住他的手臂将他扶起来,眼中有水雾蒙蒙,笑道:“如何?你这一行,可有收获?”
“大有收获!”韩清元笑容爽朗,搓了搓有些粗糙了的脸,道:“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真正走出去,才知道何谓圣言真义!娘,孩儿打算着,今后每一年假期,都四处走一走!”
韩清元此时少年蓬勃,意气风发,带着对未来的种种美好向上的憧憬,心中充满着力量。这样的时刻,真是让人感动。
看来,他这一次,真是万分顺利的了,花袭人心想。
而接下来,韩清元所述,也证实了他的这个猜测——
“到了京城,我便听从旁人建议,先去到了靖王府拜访。靖王并未见我,只是上次来这里的罗管事招待了我。我后来找人打听,才知道他并非家仆管事,而是靖王十分信任的幕僚,身上也是有举人功名的。”
用家仆招待学子,未免会让学子心中不悦。
而幕僚,又是一个有功名在身的幕僚,却是给了才是秀才的韩清元足够的脸面。
韩母不禁满意点头。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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