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一时如死般寂静。
室内的空气仿似都微微凝滞,不再流动。
曲风荷原本一直在强自压抑着仇恨的美妙双眸,不由一下子呆住了。片刻,颗颗热腾腾的晶莹止不住开始升腾。
这...是个什么情况?
春耕他,他怎么会...跪倒在这个小子面前?
如果说别人不了解王春耕,只看到了他的稳重谦和,仿若一架稳重、永远不会出故障的永动机。
但她曲风荷已经跟王春耕做了二十几年夫妻,从她的少女时代,一直走到了现在,近万个日日夜夜的陪伴,她又如何能不了解王春耕,不了解自己的男人?
他的内心是何等骄傲!
他从未放弃过对他那梦想的追求,并且一直在为之付出全部的努力!
就算是有天大的困难,他也绝不会放弃,甚至不会露出一丝疲态...
但此时这...
她的男人,到底是遭遇到了什么样的阻力?才会...在这个傲然的小子面前,低下了他高贵的头,竟然跪下来...
他这是...在替她承担什么,挽救什么吗?
周离的眼睛也微微眯起来。
他也没有想到,这位堂堂王家嫡子、封疆大吏,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这样出人预料的举动。
这是服软?
但片刻,周离的嘴角边却露出了一丝玩味的淡淡笑意。
一个莽夫,纵然他武力值再高,身世再显赫,却并不可怕。
纵然万人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却终究也敌不过滔滔大势!
但~~,一个人知进退,知道适可而止,并且能在关键时候,做出正确的决断,徒自隐忍,放下身段!
这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
更不要提,是这位王春耕此时的身份呢...
就像是周离那位乡党前辈的名言:“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一瞬间,周离心中,杀机四现!
不过,这里毕竟是华国,并不是百无禁忌的修真大世界,这种事情,周离显然不能太贸然,急于这一时!
片刻,周离淡淡一笑:“王先生客套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非功过,自然会有法律道义的公论。我感谢王先生您的诚意,呵呵,这件事,可到此为止。告辞了。”
说着,周离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王春耕一眼,慢斯条理、不疾不徐的走出门外。
看周离离去,门被关上,曲风荷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忙快步来到了王春耕面前,想把王春耕扶起来,急急道:“春耕,你,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什么身份?怎么....”
但曲风荷说着,却忽然说不下去了。
她骤然发现,她最熟悉、最依恋的这个男人,大手冰凉,额头上的冷汗,简直犹若涌泉,手心中都渗出汗水来。
“春耕,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曲风荷虽然刁蛮任性,还是她当年的大小姐脾气,但她可绝不傻,转瞬,便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王春耕沉默良久,忽然摇头失笑:“小荷,这件事,我想岔了,岔的太多了啊!我本以为,以我的身份,亲自上门道歉,把这件事情暂时先揭过去,再图后计!却想不到,这位小爷,竟然没有丝毫年轻人的毛躁功利!我这一回,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怕是....要被这位小爷给惦记上啊!”
“这....”
曲风荷简直无言,忙道:“春耕,咱们王家、曲家两家,屹立华国数十年,难道,还怕了他一个毛头小子不成?你,你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就算再强,不过还不满二十岁!我就不信,咱们千金买马骨,找不到真正的高手,可以对他出手!”
王春耕连连摇头失笑,片刻,却用力把曲风荷抱在怀里,紧紧握住了她的小手,看着她的眼睛道:“小荷,此事,你万万不能这么想!这位小爷的可怕,比你我想的还要更甚许多!如果你再贸然,别说是你我了,怕是咱们的家族都....小荷,明天一早,明天一早你就陪小珏去美国治病休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嗳?”
曲风荷不由一愣,忙道:“春耕,若我和小珏去了美国,你这边...你的前程....”
王春耕又岂能不明白曲风荷的意思?
却是继续摇头苦笑。
这几年,燕京三令五申,严禁他们这种身份之人的配偶出国,尤其是正牵扯到他王春耕要继续往上的时刻!
如果曲风荷母子去了美国,他王春耕就算站的再正,走的再直,却也相当于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还是个大深坑!
但此时,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就算前程似锦,又怎能比得过老婆孩子、整个家族的安危更重要?
堂皇的鲜花锦簇背后,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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