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浮屠来说,尔虞我诈的饕餮政客、戴着面具的傲慢贵族、守护信仰的虔诚骑士、异端裁决所中堕落的异教徒或者掌控天堂和地狱钥匙的教皇……崭新世界的这一切标志性符号都并非以一种扑面而来的姿态冲击他,他很幸运地蜗居在罗桐柴尔德公爵府,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默默观察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
坐在刻有家族华美徽章的宽敞马车中,李浮屠依稀能感受到四匹茴尔卑斯纯种马铁蹄坠地带来的轰鸣感,这辆马车中除了他只有一袭黑袍的女巫,她那双藏在漆黑镜框背后的眸子永远深不见底,古井不波,她的身躯完全隐没于异常干净的宽大黑袍中,时刻与这个世界划出一条清晰的界线,似乎意味着她不踏足尘世,也不许外人干扰她的清修。
“是不是我了解了她,就了解了这个框架恢宏的世界?”
李浮屠脑海中冒出一个古怪念头,一闪而逝。
坐在马车中的他这是要和家族成员一起去罗桐柴尔德的采邑领地瑕多丽庄园休假,他未来要继承的家族虽然比不得帝都朱毗特城几个大家族的盘根交错,但好歹算是帝国历史最悠久的家族之一,不同于寻常贵族的领地,采邑领地内领主拥有绝对的权力,甚至可以这么说,这个贵族领主所说的话就是法律。
瑕多丽庄园,那可是被誉为帝国贵族最适合狩猎的场所,其中最富传奇色彩的就是老皇帝奥利弗四世曾在此猎获一只稀罕的雌性精灵,天晓得这只漂亮的幼年精灵是如何从遥远的兽族大陆穿过冰天雪地的卡妙帝国再来到这块茂密森林。
至于是不是奸诈狡猾的罗桐柴尔德老公爵通过某些秘密渠道得到这只精灵然后故意来取悦奥利弗四世,那就只有在早已经躺在墓地的老公爵一个人知道了。
一个拥有领地的正统贵族一年中只有大概三分之一呆在大城市,他们也许会花去三四个月的时间去庄园度假,花一两个月时间参加各种社交宴会,再花一两个月时间去帝国四处散心或者视察,所以一个贵族的繁忙程度往往取决于他离政治***的中心有多远。
掀起帘子,李浮屠看着中央大道上的熙攘人流,这条奥格斯歌的中轴线大道很宽敞,兴许远离政治却又身处帝国经济之都的缘故,奥格斯歌城的居民有种瞧外来人都是乡下汉子的倨傲,你如果不操一口地道的奥格斯歌城口音买卖肯定会吃亏,但如果你能够说一口流利的塔伯或者罗德里区口音,都会令人肃然起敬。
李浮屠问道:“夫人,离开奥格斯歌城,您要去什么地方呢?遥远的极北之境还是南部那些世隔绝的山崖修道院?”
“漂泊。”
女巫轻声道,看了眼一脸好奇的孩子,笑了笑,“既然出来了,暂时就不想回去。就像你所说,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也可以改变世界格局,我想去看一看以前不曾留意的角落,兴许魔法世界中以前几扇对我关闭的大门也会打开。”
李浮屠眨巴着眼睛笑道:“夫人,就要到城门了,要不我最后给您讲一个很冷的笑话?”
女巫愣了一下,点头。
李浮屠一本正经道:“餐桌上有两只烤熟的鹌鹑,过了一段时间,一只鹌鹑抖了抖翅膀,说:‘哇,好热啊’。然后另一根鹌鹑就十分惊奇地问它:‘咦?你是烤熟的鹌鹑怎么会说话?’”
巫婆面无表情,看来这个笑话确实很冷,略微尴尬的李浮屠看到马车已经到达城门口,她刚准备下车,不等李浮屠放下手中绘有梵特兰蒂冈教廷审判大教堂的华美帘子,一列气势不输罗桐柴尔德家族的马车队伍缓缓就在不远处停下,其中一辆由四匹雪白骏马牵引的倨傲马车中同样有个男孩掀起了帘子,李浮屠认得出那是奥格斯歌城北奥武符家族的车队,而车中盯着自己的金发孩子估计就是被誉为“北奥武符家族瑰宝”的君士坦丁*嘉*北奥武符,事实上总有好事者喜欢把漂亮的天才的君士坦丁少爷同平庸的色情的奥古斯丁少爷作对比。
有一头如太阳神般耀眼金发的君士坦丁显然也认出了李浮屠,他那张稚嫩的小脸浮现出一抹与年龄不符的阴冷,朝李浮屠扬了扬拳头,见李浮屠没动静,那个从小生活在一片赞誉中的贵族少爷伸出一只手,嘴中默默吟诵,很快一个液态流动的火球悬浮在他手心上空,体积很小,却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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