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小也算是捏在南谨轩手里的。
等一下!姓陆?
楚遥眸子一闪,忽然想起来,从前五哥身边似乎有个姓陆的谋士,听说此人素来长袖善舞,很会钻营,似乎就是赌坊出身来着,莫不是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想到这里,她特意看了一眼南谨轩,见他眸中带笑,就知道他定是已经知道她想到了,朝她几不可见地微微颔首,算是解答了她的疑惑。
楚遥忽然有些同情五哥了,当初他能意气风发,无外乎是得了许多麒麟之才,如今可好,就南谨轩和楚遥这两个未卜先知的,将那些曾经为他效力的人拉拢到靡下,要么毁之要么拢之,反正就是一个都不给她五哥留下,想想也是真的苦。
“陆管事可算是京城的路路通了,以后恐怕需要陆管事的地方还有很多。”南谨轩淡淡地说道。
“轩公子言重了,小人有幸为两位公子做事,是小人之福。”陆管事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样子。
知道他是故作此态,南谨轩也并不为难他,这样的人本就不可能一下子就收服了的,他有的是时间,并不急于一时。
楚遥倒是对这位陆管事十分好奇,打量的目光未曾移开。
就在他们说话间,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楚遥一时好奇,便走到正对着楼下的那排窗户前,轻轻推开了一扇。
“爹,求求你,不要把我卖了,求求你啊……”是个女子的声音,大声地哭喊着,边上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他们。
“老六,我是来还债的。”一个老汉扣着女子的肩膀,一边大声说道。
“爹,不要啊……”女子的哭声越发凄惨,那老汉却是仿若未闻似的。
楚遥皱着眉头看着楼下大厅那一幕,一旁的陆管事见状以为他是在心软,便即刻说道:“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有,毕竟进到我们赌坊的也不都是些有钱人,其实那些没钱才更喜欢过来,总盼望着能一夜暴富。”
“一夜暴富?不如做梦快一点。”楚遥勾唇一笑,“要是人人都能一夜暴富,那赌坊还怎么经营得下去。”
话糙理不糙,赌坊能经营下去,便是因为能赚钱,不然这样的地方早就关门大吉了,哪里还能如此一日比一日红火。
“那个老汉是什么人?”楚遥总觉得似乎哪里见到过,有些说不上来的眼熟。
“说来这老汉也是个可怜的,原先是在大户人家里做马夫的,后来因为出了意外伤了腿,那大户人家给了他一笔银子就让他离开了,那时候他媳妇刚死,怀里揣了一大笔银子,便娶了个续弦,可是谁晓得那续弦根本就是个骗子,看上的就是他从大户人家那里得来的一笔银子,偷了银子就跑了,不见踪影。”陆管事说着,摇摇头,面上很是无奈的样子。
“那后来呢?”楚遥好奇地问道。
“想来他大概也是真心喜欢那个续弦的吧,被她背叛欺骗之后一蹶不振,手里没了银子,腿又伤了没法出去干活,也亏得他那个女儿长大了,能干活了,听说平日里就是做做女红拿出去卖来贴补家用。”陆管事絮絮叨叨地解释起来。
“既然没了银子,他怎么跑来赌坊了?”楚遥疑惑了,进赌坊总是要自己有银子才行的吧?
陆管事点点头:“听说他这闺女手艺不错,有个贵人买了她的刺绣,给了她一两银子,结果这一两银子就成了那老汉的赌本。先开始时小赢了几把,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输了银子就回去将家里的东西都拿去当,听说他发妻给他闺女准备的嫁妆都给输光了。”
“也是个没脑子的。”楚遥冷哼一声。
赌坊是什么地方,能让人随随便便赢了银子走人的么?进赌坊的人,就是走进陷阱的猎物,猎人总要放些诱饵,若是个没脑子的,那么自然是怎么折腾怎么来了。
“可是赌坊里也能用人来抵押的么?”南谨轩皱眉,显然对这样的做法很不满。
陆管事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了南谨轩的不悦,立刻解释:“自然是不能的,若是原本就是奴籍那倒也罢了,买卖自然是可以的,但是这老汉当时在大户人家那里算是长工,并非奴籍,因此这良民的买卖是不允许的。”
听他这样说,南谨轩才点点头:“陆管事明白就好,京城如今是多事之秋,陆管事多费心了。”
听了他的话,陆管事眸色一闪,恍然大悟,当即便躬身长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