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她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脸颊上还划过一道血痕。
“老爷……”袁氏吓住了,颤巍巍地看向被丢到地上摊开的账册,她的脸色猛然一变,这不是她自己私藏的账册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管家几个月,就贪墨了这么多银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南忠公大手一挥,“来人啊,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给我关起来,不对,给我丢出去……”
南梓彦一看情况不对,连忙上前求情:“求爹息怒,姨娘不过是一时贪心,求爹高抬贵手,饶她这一次吧。”
这就是南梓彦和南慕封的不同,若今天犯事的人是虞氏,南慕封最多象征性地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他是个只关注利益的人,就算是亲生母亲,不能为他带来利益,对他来说就是一枚无用的棋子。
说起虞氏,南慕封心里也是一股火无处可发,要不是虞氏做了那些蠢事,他又怎么会被连累,当然至今为止他依然觉得自己是被他这个退后退的娘亲给拖累的,不过其实也是,若没有虞氏的事,南忠公恐怕不会对南慕封起了那么大的防备,实在是接二连三的事一起发生,才让他下定了废黜世子的心。
实际上,南梓彦的求情,非但没有让南忠公更气愤,反而让他的心里有了些许的安慰,至少他的这个小儿子,他从小宠到大的儿子并没有和老大一样变得冷血无情,若不然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指望了。
不过,儿子求情归求情,袁氏做了这样的事,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件事一笔勾销的,他可以容忍后宅争夺,却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用自己的银子去补贴娘家,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叫他怒火中烧。
“先把她关到后院的佛堂去,给我好好抄佛经定定心,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见她。”南忠公厉声下了命令,管家便立刻着人去办,两个嬷嬷上前架起了袁氏。
这时候,袁氏才挣扎起来,不住地求饶:“老爷,妾身错了,妾身也是被逼无奈,妾身真的知错了,老爷饶了妾身这一回吧……”
只可惜,南忠公压根就不理会她的跪求,只大手一挥,吴忠便将人带下去了。
袁氏离开以后,南忠公面色沉冷,南梓彦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求情:“爹,姨娘也是一时失了心智,她……对爹是一片痴心,这次袁家的事兴许她确实有苦衷,爹……”
“梓彦……”南忠公抬眼看向小儿子,冷冷地说道,“你姨娘心大了,所以她已经忘记了这个南忠公府到底是谁在当家。”
是了,不论后宅妇人如何闹腾,只要将范围定在后宅,那么男人终究是不会多管的,不过就是各凭本事的事罢了。但是一旦将手伸到了后宅之外,还吃里扒外地用府里的银子补贴娘家人,这样的性质就不同了。
南忠公兴许又一颗怜香惜玉的心,但是他在大凌朝也是有公爵之位的,他不可能容忍自己被一个女人放在手心里把玩,这样的事对他来说甚至可以算是羞辱。
“袁老三是个闹腾的,要是他真的盯上了谁,也不是那么容易甩掉的。”南谨轩是忽然开口的,语气是一贯的沉冷,一副随口说话的样子。
他说完之后南梓彦看向他的目光里除了惊讶,还有感激,是的,南梓彦没有想到这个当口他这个素来不爱多管闲事的二哥竟然会为他说话。
南忠公敛起眉眼,倒是暗暗琢磨他的这句话,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真是个一针见血的人,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叫南忠公的心里起了涟漪,虽然不至于原谅袁氏,但是却也是散去了些寒意的。
“听说是有人设计他进赌场,指不定是袁家老大老二的仇家,姨娘这边只不过是误中副车罢了,爹要是当真想查一查,不妨从这里去查。”南谨轩漫不经心地又说了一句。
他说完话,余光扫到南慕封,他的脸上似乎有些僵硬,南谨轩不由得暗笑,看样子自己还真是猜对了呢。
“若是这样的话……”南忠公沉吟一声,对南梓彦说道,“你等会儿去一趟袁府,把你姨娘替袁家老三还债的事告诉袁老大,顺便再提一句谨轩方才猜测的事。”
南梓彦点头,见南忠公脸上略有松动,当即又求起情来:“既然如此,不如先将姨娘放出来吧,关在自己房里也是好的。佛堂僻静,很是阴冷,而且那儿也没有像样的床榻,姨娘身体不好……”
然而南忠公,却只是扫了他一眼,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