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会道,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而这种诡辩的能力,居然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反转生死。
这件事如果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他肯定会相信映初的说辞,认为一切都是沐丞相的陷害和污蔑。
现在大部分朝臣心里都偏向于映初和祁国公了,花映初表现的太理直气壮,而沐丞相却气急败坏,两相对比,“真相”好像显而易见。
就连明帝,明知道花映初口才了得,她的话不能尽信,此时也不由开始相信是丞相设的局。
但这个“真相”却不是他想要的,明帝觉得,一开始自己就不该给花映初开口的机会,应该直接将他们定罪,下狱的下狱,砍头的砍头。
现在再想定祁国公的罪已经不能服众,明帝很想按按自己的眉心,他怎么就突然犯了糊涂,错失一个斩杀祁国公的机会。
看着群臣质疑的神情,沐丞相猛然从暴怒中惊醒过来,花氏的诡辩能力无人能及,他不应该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他握有别的证据,何必跟花氏较劲!
“皇上,微臣还有另一件事禀告,是关于祁长锦的身世,他不是祁家的血脉!”沐丞相道。
他此言一出,百官都面露惊疑之色,明帝也诧异的扬了扬眉。
映初怔住,连忙转头去看祁国公,在看到他大变的脸色后,她的神情也忍不住微变。
明帝扫了眼祁国公,道:“丞相所言,祁国公难道没有要反驳的?”
祁国公胡子颤了颤,他不擅长在皇上面前说谎,而且沐丞相敢说出来,恐怕已经掌握了证据。
“丞相说的没错,”祁国公沉声道,“长锦,长锦他的确不是祁家人,他是修宜捡回来的弃子。”
映初震惊的瞪大眼,脱口而出:“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记得舅母说过,她怀着表哥的时候,胎不是很稳,时常需要看太医,孩子生下来时也很瘦弱,三天两头生病,没想到长锦过了一岁之后,突然变得健康了,还长的比同龄人都好。
等等!映初猛然明白了,舅母的孩子可能未满一岁就夭折了,舅舅或许是怕舅母伤心,才瞒着她捡回一个孩子!
果然,祁国公道:“当时修宜的儿子夭折了,修宜恰好在外面捡到一个男孩,因为移情,就把男孩捡回来,当成亲儿子养大。”
映初盯着沐丞相,冷声道:“就算将军不是祁家的血脉又如何,这是祁家的家事!丞相在朝堂上提起,意欲何为?”
“当然是祁长锦的真实身份有问题!”沐丞相高声道,“他是东周国数一数二的望族殷氏之后,东周国与大燕有大海阻隔,否则以东周的好战,肯定早就侵略大燕了!尽管如此,东海时有东周士兵假扮的海盗出没,祸害沿海渔民,窃取大燕情报,虎狼之心昭然若揭!”
沐丞相逼视着祁国公:“你敢不敢以祁家列祖列宗发誓,你不知道祁长锦的身世?”
祁国公道:“起初我们的确不知,后来虽然有些猜测,但是长锦并不知晓这些,我们也从不准备告诉他。”
沐丞相嗤笑:“听说祁长锦是在东海失踪的,我看他或许是掌握了足够的情报,返回东周国了!你们祁家一直瞒着此事,定然是与东周国有勾结!”
“我没有!”祁国公怒道,“我祁家世代忠心耿耿……”
“所以到你们这代却出了叛贼,真是让人痛心疾首!”沐丞相打断他,愤怒的道,“祁长锦假装失踪,去东周调军,而祁国公你,企图谋害皇上,兴兵造反!你与东周是不是合谋瓜分大燕?你真是枉为大燕人!枉为祁家人!”
祁国公气的浑身发抖,可是口才上他根本不是沐丞相的对手,翻来覆去只有一句:“我对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清者自清,我不惧任何诽谤!”
“够了!”明帝沉怒的喝道,“你们都不必再说了!”
祁国公见明帝丝毫不掩杀意的眼神盯着自己,心中猛的一沉。
“来人!”明帝冷酷下令,“祁国公勾结东周,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将祁氏一族全部打入死牢,三日后处斩!”
“皇上!”荀元帅等朝臣连忙求情,“皇上三思!这件事还有诸多疑点,请皇上再详细审查,祁国公不可能造反的!”
“谁再求情,以同党论处!”明帝冷厉道。
没有人敢再说话,可是荀元帅几人都面有不忿,悲痛着急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