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老太君!安茹!”映初大声呼喊,“杏雨!你们在哪里?!”
她喊了好几声,才听到杏雨的声音:“小姐,是你吗?”
映初惊喜的循着声音跑过去,就见杏雨艰难的搬动祁安茹的身体,将她放在一个没有火的地方,又回去搬老太君。
怪不得杏雨也一直没有出来,原来在冒失救老太君和安茹。
映初跑近了,才看的杏雨身上多处烧伤,脸都毁了一半,顿时又感动又心疼,道:“你带着老太君,我们快出去!”
老太君和安茹都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浑身瘫软,映初一摸到安茹软绵绵的身体,就知道她们中了软筋散。
“没事了,我来救你了,我们马上就出去!”映初抱着安茹,一边安慰一边往外跑。
火更大了,视线更加模糊,映初听到坠落的咔嚓声,才发现旁边走廊的顶梁倒塌了。她连忙带着安茹闪身避过,后面的杏雨却没有这么灵活的身手。
轰隆一声巨响,就像炸在映初和祁安茹的心头。
“祖母!杏雨!”映初失声大叫。她把祁安茹放下,徒手就去掀燃烧的梁柱,双手皮开肉绽了也不停下,终于在下面找到了已经失去意识的老太君和杏雨。
她拼命往两人身上滴灵泉,杏雨焦黑的皮肤立刻将灵泉吸收了,老太君身上的却滚落下来。
死人是吸收不了灵泉的。
最后关头,老太君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护住了杏雨的头。她反正没几年好活了,杏雨是个好孩子,不能让她陪自己一起死。
“祖母!”映初悲恸大叫。
头顶发出更加紧迫的咔嚓声,映初最后看了一眼老太君的尸身,将杏雨背在身上,抱起哭的快昏过去的祁安茹,头也不回的往外冲。
半途遇到呛咳着往里走的瑜嬷嬷,映初把杏雨交给她,两个人各抱着一个人,冲出了火场。
“出来了!少夫人出来了!”外面的下人高兴的叫道。
映初眼睛通红,神情犹如恶鬼,老太君死了,杏雨重伤,还有几个丫鬟永远的葬身在里面!
可是她却连一丝一毫悲伤的时间都没有,中了软筋散又情绪剧烈波动的祁安茹神智昏沉,肚子里的胎儿不安的动着,下体已经有羊水流出来!
映初抱着祁安茹迅速的找了个安全的房间,对已经被唤醒的莲风道:“快去烧热水,准备毛巾剪刀,安茹要生了!”
莲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祁安茹的精神不稳定,才八个月的胎儿,还没挪到适合生产的位置,映初不是产婆,努力了很久,才将胎儿的胎位挪正,祁安茹生的非常艰难,等到天色泛白,才终于生下一个女婴。
婴儿细手细脚,像一只皱巴巴的小猴子,映初却像捧着一个珍宝,听着她细细弱弱的哭声,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将婴儿洗干净包起来,映初往她嘴里滴了一滴灵泉,婴儿的小嘴立刻吸吮起来,低如蚊呐的哭声停了,不一会就安稳的睡着了。
映初把孩子抱到祁安茹床头,祁安茹挣扎着起身看了一眼:“她、她怎么长的这么丑?!”
“孩子刚出生都这样,”映初道,“过两天长开了就好了。”
祁安茹点点头,想抱她又不敢,孩子太小了,小的仿佛一碰就会坏掉。
祁安茹爱怜的看了她一会,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祖母都没来得及看看她的重孙女,祖母甚至不知道我瞒了她这么大的事……”
她悲伤不能自抑,哭的肝肠寸断。如果不是她装病,祖母就不会来照顾她,如果她不给祖母吃她的汤,祖母就不会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
是她害死了祖母!都是她害的!
莲风端了两碗粥进来,所有人都在收拾残局,这是她仓促做的粥,连米都没煮熟透,“少夫人,三小姐,你们先吃点粥垫垫肚子吧。”
祁安茹摇摇头:“外面火灭了吗?”
“已经灭了。”莲风道。
映初端起一碗粥一口气灌进肚子,她今天有许多事要做,不能倒下去。
祁安茹看了看她,也强迫自己把粥喝完,道:“姐姐,我想去看看祖母。”
“好,我们一去去送祖母。”映初扶着她下床,一手抱起小婴儿,祖母经常摸着她的肚子,心心念念的期待见重孙子,现在她就带孩子去见曾祖母。
荣禧堂已经摆好灵堂,老太君的尸体已经被装殓进楠木棺材。
祁周氏披麻戴孝的跪在灵堂前,嚎啕的很大声,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旁边跪着祁安琳,哭的眼睛跟核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