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把火撤出几根,让灶火小一些,否则,焖出来的饭非串烟不可。
巧芸拽过一条小板凳,在楚凡身边坐下,说道:“轻舞母亲的病不重,我只是帮她梳理了一下受损的脑神经,她自然就没事了。只是,卞轻舞她爹的病,有点难度。”
不用她说,楚凡也清楚,卞奎的病很重,如果不抓紧治疗的话,恐怕都拖不过半年了。而他的病,和别的病不同,因为长期在石灰弥漫的环境中工作,废内吸入了大量的石灰。
开始的时候还好,并不影响生活,可石灰越来越多,就慢慢在肺部凝结成石块,就像混凝土一般,让肺部只见硬结,并感染病变。
想卞奎的肺脏,已经有80%硬结,只有20%还能维持运作,可这种超负荷运作,肯定无法持久,可能一口痰憋住,都能要了他的命。
要是别的病,巧芸随手就帮他治愈了,可卞奎肺部的炎症,她能治愈,但肺部的结石,她却没有办法了。
“你看着点锅,我进去瞧瞧。”楚凡拍了拍手上的浮灰,起身朝屋内走去。
土炕上,卞轻舞的母亲小翠,安详的躺在卞奎身旁,身上盖着卞奎的被子,枕着他的枕头,睡得很踏实。而卞奎,靠着墙壁坐在炕上,眼中满是柔情的看着妻子小翠。他太爱她了,一心想给她好的生活,可惜事与愿违,家越过越穷,生活越来越糟。
小翠,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卞奎轻抚妻子的脸颊,忍不住留下两行浊泪。他不怕死,却舍不得死,舍不得离开妻子、儿女,还有这个四处漏风的家。
见楚凡进来,卞奎赶忙擦去眼泪,感激的说道:“小伙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和那位姑娘了,我……”
“大叔,你不用跟我客气,咱们华夏有十几亿人口,你和我能遇上,那就是缘分。放心吧,婶子会好起来的,你也死不了。”楚凡笑着说道。
听他这么说,卞奎心里好受多了,却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不该让楚凡坐下。没办法,家里太乱,气味还不太好,换成旁人早嫌弃的跑出去,打死都不会进来。
楚凡却没那么多顾忌,抓过卞奎的手,仔细感受一下他的脉搏,沉吟了半晌,郑重说道:“大叔,你的病很重,如果不抓紧治疗的话,你可能活不过半个月,而治疗的办法只有一个,却带有一定的危险性,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我……”
卞奎有些犹豫,突然,门口传来卞轻舞坚定的声音:“治,只要有一线希望,也绝对不能放弃,而且,我相信楚凡大哥。”
楚凡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听到的。”卞轻舞看上去是彻底清醒了,过去看了下母亲,她有好多年没这么踏实的睡过觉了。虽然现在还不敢确定,她的病是否痊愈,但眼下这种情况,绝对是个好兆头。
“爸,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除了楚凡大哥,没有人救得了你,你还犹豫什么?”卞轻舞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得不说,卞轻舞还是很有主心骨的,而她的年纪虽小,在这个家的话语权却很大,连卞奎都得听她的。
“好!”卞奎一咬牙,“小伙子,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
楚凡安慰道:“别紧张 ,我还是有些把握的,成功率很高。轻舞,去拿个洗脸盆过来。”
“好!”卞轻舞什么都没问,转身走了出去,很快就拿了个干净的塑料盆进来,在楚凡的指挥下,端着盆站在炕边。
而卞奎在楚凡的吩咐下,趴在了炕上,面部朝下,头探出火炕外,下方就是卞轻舞拿的洗脸盆。
“巧芸,你也进来帮我一下。”楚凡喊了一声,巧芸很快就走了进来,抓住了卞奎的枯瘦的手腕。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楚凡这才慢慢伸出手掌,放在卞奎瘦骨嶙峋的背部,轻轻拍打两下,然后揉一揉,再拍打两下,再揉一揉。
如此反复,大约持续了三分钟,卞奎的脸部充血,呼吸越来越急促,有种呕吐的迹象,却极力克制着。
突然,楚凡大喝一声,猛地一掌,重重拍在卞奎背部,顿时,卞奎张口喷出一口黑紫色的鲜血,让人疑惑的是,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掉出来,砸在塑料盆上,哗啦啦直响。
“啪!”楚凡停顿片刻,又是一掌拍下。
刚刚停止吐血的卞奎,又吐出一大口鲜血,紧接着干呕两声,连续吐出两口夹杂着血块的浓痰,一颗颗黄豆大的灰色颗粒,像珍珠一般掉落下来,在盆底铺了密密麻麻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