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两眼黑得猝不及防,醒来时后颈一阵钝痛难忍,一睁眼便见一轮血月低低压在山林间,黑压压的树枝尖向上耸立着,似刀如剑,近处燃起一片火光,噼里啪啦的烈焰被风刮向她,灼得人有些不适。
男人坐在火堆旁,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火光流淌其中,喜怒难测。
她动了动身体,发现疲软无力,连抬手都有些费劲,眉一皱,质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只是一些让你暂时无力反抗的药,你不必担心。”男人答得意兴阑珊,好似并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
“斯影,”平安盯着他的眼睛瞋道,“你到底想要做甚?”
他本该守在新圣女身旁,同她再无交集,却莫名其妙出现在虚合城,绑了她,此时又不知要带着她去哪儿,平安一时心乱如麻,种种猜测浮现脑海,可偏偏他默不作声,丝毫没有要作答的打算。
“是圣女让你绑架我的?”她不放弃,又问。
一直漫不经心的男人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微微上挑的眼尾眯了起来,竟反问:“殿下她为何要让我绑你?”
平安蓦地一怔,久久说不出话来,这问题难道不该由她问吗?
不过,他既然这样问了,便说明此事应当与那白紫苏无关,平安尽量冷静下来,迟疑道:“你绑我是为了报仇?”
自她重生,两人便少有见面,唯一的过节只有那次宫宴上她当众给他难堪,可为此竟追到了虚合城,未免小题大做,何况要报仇直接杀了她便是,何必大费周章绑了她?
平安不明白,脸上的疑色更深,“你要将我绑去哪儿?”
这次对方倒是不避讳,直接告诉她:“风邪关。”
平安哭笑不得,她是准备去风邪关,可哪曾想会以这种方式?
前世与他相处甚久,对他的脾性还算了解,侍神殿的影卫大人最是吃软不吃硬,想从他手上讨到好,就不能硬来。
思及此,平安放柔声音,唇角泛起一抹笑来,好声好气道:“你去风邪关做甚?”
“我感觉我来过此处。”斯影抬头扫了眼四下,最后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和你一起。”
气氛骤然凝结,只剩下淡淡的红色月光在夜里流淌。
曾经的曦姀的确带着贴身影卫来过这地方好几次,可她不清楚他话中的“你”是何意,是指曦姀,还是指平安。
斯影的视线忽又移向她手腕的银镯上,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腕部,那里本有一根他一直戴在手上的织绳,那夜被她的焰刃烧为了齑粉,他虽记不起那织绳于他有何含义,但自从烧毁了,便让他觉着心里好似空了一块,而这一块却在重新见到她时仿佛顷刻又填满了。
从那次宫宴之后,他几乎夜不能寐,每每闭上眼便浮现那夜的场景,她决绝地告诉他,以后他再也不是她的狗,这般场面好像曾在他面前上演过无数次,可他不记得了,不记得是何时何地,不记得她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后来他再见白紫苏,那个他自记事以来就以为是他该守护一生的殿下,恍若看着陌生人,一个声音不断在他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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