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除了满头白发银丝,相貌却并不显老,看上去顶多不惑上下,没人知道他到底多少岁数。
灵修之人寿命普遍较常人更长,侍神殿的大长老如今近两百岁仍生龙活虎的,常常与她作对。
福多再回来,先将屋里所有隔窗打开,又从老头子床后的宝阁里摸了根玉蕤香点上,驱散了屋内的余味,这才请平安进了屋。
尧光气得额角直抽抽,“就这么嫌弃为师?”
福多哪敢说实话,小家伙闭口不言,连忙泡了壶上好的茶水,给他降降火。
尧光接过杯子,眯着眼细细品了一会儿,终于看向平安,“说吧,有何事找我。”
“一个个的也只有遇上事了才想得起为师。”他放下茶杯,见平安四顾一圈没急着回话,又道:“刚走一个,又来一个。”
刚走的那个显然便是狐不离。
有求于人,平安自是要和颜悦色一些,露出个笑脸,“的确有件事想请大师帮忙。”
一听“大师”这称呼,尧光皱了皱眉,平安从前可没对他这般客气过,轻哼一声,“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老头子好面子,让他去上门求情只怕不会肯,平安心思一转,便道:“这事说起来跟您也息息相关,钩陈府近来动不动就上街抓人,闹得无方街上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可哪有人敢跟钩陈府对着干,也只有您在这街上名声籍甚,能在钩陈府那老妖怪面前说上话,您说您要是都不管管,往后说不定还有多少无辜人受冤被害。”
恭维的话听得舒心,老头子虽被哄得心花怒放,但也不是那般好上当的,“这钩陈府拿人与我何干,每日里冤死的人多了去了,我要都去管那不得活活累死?”
平安忙道:“您瞧您说的,您哪需要个个去管,不就是去趟钩陈府说句话的事儿,叫那老妖怪收敛收敛,日后无方街也就太平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头子敛了敛几近绷不住的笑意,故作高深道:“你的什么人被抓进去了?”
平安讪讪一笑,“我的一个同门。”
“同门?”老头子立马沉了脸,“你拜师了?”
当初任他如何软磨硬泡都不肯叫他一声师父,这一出去倒是有了师门,难道他还比不上外面那些沽名钓誉的虚假灵修?
老头子很是不高兴,直接赶人:“不帮,找别人去。”
平安早也摸透了他的脾气,忙解释:“我没有拜师,是进了个宗门,可并未入哪个老师门下,不过为行事方便挂了个名号。”
老头子斜睨她一眼,将信将疑。
平安怕再耽搁下去晏序川的小命不保,一通好说歹说,甚至答应了他等把人救出来就拜他为师,才总算让他点了头。
夜深露重,老头子想换身衣裳,可被平安生拉硬拽着,最终只堪堪披了件外袍,便衣冠不整地出了门。
到了钩陈府,她被拦了下来,守门口的两个牛角大汉只容老头子一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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