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垂,温柔而不热烈地藏去半个躯体,余晖洒落,为大地渡上一层霞色。
前方之人,着一身青衫,便踏着光芒朝她走来。
平安猝不及防,猛地驻足,一把抓住聒噪的玄乌,塞进了袖子里,对上迎面而来的清俊殊容,扯了扯嘴角,“墨掌门,好巧,你也准备下山去?”
“不巧。”男人薄唇微启,“我便是来找姑娘你的。”
平安装傻充愣,“找我?所谓何事?”
男人不答反问:“姑娘下山怎也不同我说一声?”
“这……”她面露赧色,“实不相瞒,当时与墨掌门立誓时我说得那般义正严辞,如今输了赌约,已是无地自容,哪还有脸面见掌门。”
说着这话,她不住压低脑袋,做足了羞于见人的惭愧模样。
男人静静看着她,神色莫测,“姑娘多虑了,墨某并非不讲情面之辈。”
之前一口断定她是个庸才时可不见如此好说话,平安腹诽着,险些没忍住嗤嘲出声,她敛了敛情绪,抬头讪讪道:“我当知墨掌门并非那种人,不过我这人好面子,毕竟也没机会进太疏宗了,悄悄离开也算全了我一份脸面。”
听言,男人面上无波,眼中却含着几分玩味,“姑娘瞧着却不像要脸面的人。”
平安如鲠在喉,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像在说她不要脸?
“姑娘都还没见我,怎就知道自己一定进不了太疏宗?”男人又道。
“墨掌门的意思难道是要收我为徒?”
她惊疑,既觉着不可置信,又不免生出一丝期待,哪料立马就听对方道:“既然立了赌约,墨某自来说一不二。”
平安这下明白了,这人就是故意在戏弄自己,考虑到自己打不过他,她捏了捏拳,忍了,费力绷住面容。
却哪知,男人对她那些微不可察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许是戏弄够了,话锋一转,终于道出目的:“姑娘暂时还不能离开太疏宗,关于灵测境内一些事情还需姑娘配合调查。”
下山之路都没走出几里地,平安终究没逃过接受盘问的命运。
被带回太疏宗的途中,她一路思考着如何装疯卖傻,将人糊弄过去,怎料进了议事殿,等在里面的几位须发皆白的长者,一瞧见她,如同饿殍瞧见了酒肉般,纷纷两眼放光。
她尚未弄明白状况,已回到主位上的墨掌门正容亢色道:“平安姑娘,我想你应当知道我们缘何请你来此,关于灵测境内闯入心魔一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这话问得笼统,丝毫不像得知结果的拷问,倒像是一无所知的试探。
平安心思百转,不着痕迹觑了觑周围人的神色,开始怀疑这些人兴许压根没看到幽冥洞幻境里的情形。
她张了张嘴,表现得小心翼翼,“我不知道那心魔为何会闯入灵测,我不知道说什么……”
看到她交缠的双手,似紧张极了的样子,旁边一个胖乎乎面相和蔼的老者忙道:“小姑娘无需害怕,我们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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