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赞同般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是谁在从中作梗?”
晏序川沉吟片刻,复又开口:“柳氏我无从知晓,至于袁弘璋,要对他下手只需知道他的动向,再在他房里做手脚即可,依那妾侍所说,今日他发脾气赶走下人一事恐怕早就传遍了整个府邸,知道这事儿的人恐都有嫌疑。”
“却不是人人都有害他的动机。”说罢,平安嘴角泛起一丝冷意,“说起动机,我倒想到一人。”
“你难道想说是……”晏序川立马否定道,“不可能,先不论许渊是不是真的与那别院惨死的冤魂有关系,就算有,他如今都不在府里,如何能隔空害死两条人命?”
“他即便不在府中,也有那个本事。”
晏序川仍不以为然,“正如你所说,他有那个本事,那他想要寻仇,大可直接一把火将这里烧个干净,何必大费周章地在袁府周旋这么久,又何必劳心劳力地去寻聚魂灯?”
说着,他眸色一沉,“何况我总觉得他与那柳氏的关系不简单,不至于为了报仇件无辜的妇道人家也牵扯进去。”
平安欲言又止,倒也不好将刑渊之事与他细说,只要联系起刑渊的存在,许渊留在袁府有一层原因就是冲着她,至于还有没有别的缘故,尚未可知。
她若有所思,“或许我们猜想的方向本就不对呢?”
晏序川一脸困惑。
“如果柳氏真的是自杀呢?”平安拧了拧眉,“虽还不能肯定,不过等明日火灭了,总会找到点蛛丝马迹。”
如她所料,熊熊大火直烧了一整夜,到了天明,才将将熄灭。
昔日里富丽堂皇梦溪阁,一夜之间只剩下焦土灰烬,袁弘璋的骨灰和在其中,被风一吹,四处飘散。
袁老爷看到这一幕,直接一口血喷涌而出,当场晕死过去。
平安打开房门时,路过的下人仍似昨夜那般行色匆匆,却又都噤若寒蝉,安静得大气不敢出,相比往日更加死寂。
此时虽已到辰时,天色却不见大亮,头顶被一层层灰蒙蒙的乌云笼罩了去,见不到一丝日光。
便是在这灰沉中,晏序川从远处朝她方向走了来,刚刚挨近,就把梦溪阁的状况与她细细道了遍。
平安听后一哂,“你竟这么早就去打探消息了?”
“我混在善后的下人之中,将那尺椽片瓦四周都来回探了个遍,根本没寻到设过法阵的痕迹。”她挑眉,“我就说那许渊出府这么些日子,即便再能算,也算不到就在昨日袁弘璋会出现在梦溪阁吧。”
平安不疾不徐,“除此之外就没发现点不寻常之处?”
“倒是有一件。”晏序川正色道,“我细瞧过袁弘璋身死之地,据下人们所说那处应该挨着书阁,与休息卧榻相隔甚远,可见他生前应该不是沉睡的无意识状态,至少起火时有过挣扎,他们还在他未烧尽的遗骨旁找到几颗完好的佛珠,好像是柳氏生前常戴在身上之物。”
平安波澜不惊,“看不出他对柳氏还有几分真心。”
晏序川话锋一转,“还有个消息,许渊已经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