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城,视野豁然一变,开阔的官道上少有行人,道路两旁只剩望不见边际的青山绿林。
平安撩起帘子往车窗外望了一眼,回过头来却对上霍小姐似有若无的打量。
霍云希表面虽是一副知书达礼的闺秀模样,但实际上根本没有正眼瞧过平安,直听到她说也要去圣京,才生了几分另眼的心思。
圣京乃大燕国都,城内之人非富即贵,而由侍神殿亲设的太疏宗也位于附近,是令无数灵修者神往的圣地,她此行便是从家族中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个灵测机会,或可留在太疏进修学习。
太疏宗作为百大宗门学院之首,招收门生的条件自然十分苛刻,历来只对各国的世家贵族子弟发放灵测名额,但也仅是灵测名额,若测试未通过,即便尊贵如皇子也会被拒之门外。并且宗内极少收女徒,偶一两个也须是极具天赋之辈。
其实不止是太疏宗,其他宗门学院也大都如此,素来对女子要求甚高,以致千百年来,女灵修者非常罕见。
直至曦姀圣女继任,被称为不世之材的曦姀圣女不仅力排众议废除了许多禁锢女子的法制,还要求所有宗门一视同仁,为女子提供同等的待遇。
可就是这般卓尔不群的女子,却在三年前无故香消玉殒。
想到这,霍云希眸色一黯,但情绪外泄不过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笑问:“平安姑娘可是大燕人?”
平安愣了愣,还真不知自己算哪国人,于是以醒来所处的不姜山隶属地界回道:“我是朝云国人。”
“实不相瞒,我也来自朝云国,是列阳霍家嫡次女,家父乃当朝丞相霍同光,此次奉家父之命去往圣京,一是为了我霍家故交之女的出阁礼,二是参加太疏宗的灵测大会,”说及此,霍云希特意细瞧了下平安的神色,“平安姑娘应该也知道太疏宗一年一次的灵测大会吧。”
平安福至心灵,哪能猜不出这霍小姐的心思,一番话下来既强调了自己的身份,又想套出她的目的。
太疏宗收人有名额限制,每年只会招收特定数目的门生,霍云希恐怕是在担心她也是那些要与她争抢的人之一。
平安真不敢说自己不是,毕竟她确实是要去太疏的,尽管主要目的不是拜师学艺,但一想到能搭趟顺风车也不错,于是含糊不清地回了句“有所耳闻”。
霍云希却显然不是个好糊弄的,脸上笑容依旧,换了个话头继续旁敲侧击:“不知姑娘是朝云何家出身,许是我久居闺宅,倒从未听过平姓人家。”
她当然没听说过,别说是朝云,放眼其他两国也没姓平的门阀士族。
平安懒得与她虚与委蛇下去,直言道:“我无父无母,自小在不姜山长大。”
寒门子弟不足为虑,霍云希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面上仍是滴水不漏,又同她虚情假意了几句,便没再搭理。
歇了谈话,平安倒乐得清静,于颠簸中生出几分困意,打着哈欠合上了眼。
一行人走了大半日,也没遇到个能歇脚的茶棚子,只得随意找了处林子停下来喘口气。
平安睁开眼时,车上已经没人,她掀开布帘一角往外瞧去,只见丫鬟婆子候着树下的霍云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道:“小姐,我们为何不在禹城多留几日,听说神武骑的先卫队不日就要抵达禹城,若碰上了,说不定我们还能见着表少爷,让表少爷护送咱们一程呢。”
“怎么好麻烦周家表哥。”
“那有什么,小姐与表少爷自小交好,夫人本也十分属意表少爷,要不是那个姓葛的泼皮子横插一脚,小姐的亲事可能就……”话未说完,小桃被老嬷嬷剜了一记,立时老实住了嘴。
霍云希听言面色明显一僵,倒不知怎地察觉了平安的视线,片刻又恢复了温婉模样,“小桃,你难道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嫣嫣出阁在即,我们时日不多,总不好在路上多耽搁,何况表哥年前刚升调神武骑白金执吾,想来定是十分繁忙,只怕诸多不便。”
一席话下来,多少有些故意讲与她听的意思,平安却无甚在意,放下帘子陷入沉思。
神武骑乃侍神殿专属护卫,职责与皇宫禁军无异,人数虽还不足三千,但能力却远超普通士卒,能选进神武骑者几乎各个都能称得上当世能人中的佼佼者。
不过神武骑轻易不离开侍神殿,如果出动了先卫队,那极大可能是为圣女开路。
平安醒来后不是没打探过现任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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