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跟我来!”这时的街道已经过于混乱,不太适合用机车代步了。法国青年扔开了自己的哈雷机车,略微迟疑了一下,才拽住阿索德的手,拉着她朝街区的另一头跑。
“嘿,“公主殿下”,”青年甚至还有心情说笑,他撇了一眼阿索德有点儿复古的赫本头发型,还有她风格简约的淑女打扮,故作幽默地打趣道:“这像不像灾难片版的“罗马假日”?”
这些法国人呀……英国女孩阿索德没好气地想,她从小到大还没有被年龄接近的人牵过手呢——无论是女性还是男性。但她并没有甩开青年的手,这是一种失礼的反应,再说对方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
暗中给这位热心青年发了好人卡的阿索德大小姐,跟着他一路朝街区的另一头跑去。她并未施展更迅捷的飞行魔术——人群中只有自己飞起来的话,肯定会变成最显眼的攻击目标吧。
只要进入相当于防空洞的地下铁通道,空中乱劈闪电的幻想种应该就没办法了吧。至于之后该怎么做,就看一步走一步吧。奔跑中的阿索德冷静地做出了判断。
“呜呜呜……”混乱中,带着童音的哭泣声传入阿索德的耳中,女孩略微偏头,看见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小脸蛋皱成一团,大滴大滴的泪珠从有点儿脏脏的面颊滑落。
——她的面前,是一个背部严重受伤陷入昏迷的女性,女孩一边哭一边不断地用法语呼喊着“妈妈、妈妈,”一双小手推着一动不动的女性。大概是在某次汽车爆炸的余波中,她为了保护女儿而受伤,陷入昏迷生死未知。不,在这种局面之前,不管是她,还是她女儿都是必死无疑了吧。
这仅仅是这次大规模灾难中的一个小小插曲,根本算不上什么,比她们更惨的这条街上可能有一堆呢。被青年拉着跑的阿索德心想。
——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无法把把自己的视线从哭泣的小女孩身上拉开。
直到那个女孩擦了擦眼泪,对着另一台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残破汽车,发出了一声让人心碎的声音。
“爸爸,”小女孩第一声中充满了期盼,她又伤心地抽泣了一下,继续喊了声:“爸爸……”但这次女孩的声音中,只剩下了深深的绝望。
阿索德的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好像被重重地捶了一下似的。她用力地吸了口气,然后甩开牵着自己跑的好人青年。
“嘿,怎么了?”好人青年焦急又诧*回头问道:“前面不远就是地铁入口了!”
“抱歉,你先一个人去地铁吧。”阿索德对青年露出了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微笑,用力地说:“……我有些必须要做的事呢。”
“可是……”青年想阻止阿索德,但女孩没有再回头看他。
“看来,我果然不是合格的正统魔术师。真正的魔术师,不会像我一样这么容易生气……甚至,想做什么英雄似的的笨事……”
阿索德大小姐有些懊恼地笑了笑,眺望空中肆虐屠杀的“恐帝”,晶莹无暇的清亮双眸内透出一股决然,她抬起双手不断变幻结印,全身的魔术回路涌现出山洪喷发般的魔力之流,她裸露的肌肤上浮现异常美丽的银色魔纹。
虽然憎恨爸爸,但他的确留给了我匪夷所思的天赋。我的魔力容量超乎绝大部分魔术师。大部分普通魔术师的魔力存量如果是100的话,我大概接近10000。既然无法用“操作体液”来对付那只怪物的话,那就试试自己的魔术极限在哪儿吧!
趁着天空中的那头怪物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就用长音节咏唱的礼仪级大魔术——先声夺人吧!
骤然间,一道半径接近五百公尺的幽绿色超巨型刀轮斩裂广袤云空,将整个恐帝横着劈成了上下二半。
雷云形态的“恐帝”相当于自然果实化一样不会受到物理攻击的伤害,可这道巨型刀轮却毫不费力地就将风暴雷云劈成了上下二片,更凝而不休,继续盘旋狂斩,令“恐帝”无法重新凝聚会合,只剩下有气无力的银色雷电触须在胡乱闪烁。
“恐帝”在一招之间就陷入了劣势。无法再对下方逃难的市民进行屠杀。可更惊讶的反而是阿索德。
“我的魔术……”阿索德咬了咬唇瓣,“明明还没有准备好啊!”
是有人出手干涉了?她回头看向发出巨型刀轮的方向。她的视力一直很不错,但仍然只能勉强看见大概是近万公尺外,一个漂浮在空中的隐约人影。
那个人影很模糊,可即使相隔如此遥远,目击后感受到的凶暴煞气仍然让阿索德背脊渗出战栗般的麻意——她从未感觉过一个生物会有如此深邃的恶意和狂气。
只是瞬息间,怪物便跨越几万公尺的距离,出现在“恐帝”附近。映入阿索德眼中的,是一个身高接近三丈的绿皮生物,身披充满洪荒气息的远古甲胄,体格及其壮硕,每条肌肉都汇聚着仿佛无限的精力。头上长着二根反曲犄角,双目中透露出的海渊般深邃,火山般凶暴的邪恶气息,仿佛是将整个世界里最恶劣的暴力狂罪犯糅合到了一起,性冲动,杀戮欲,侵略性,无拘无束的霸道,吞天食地的贪婪欲望……一切的一切凝聚成了这个生命。
“西方小妖,胆敢在本王面前施雷法屠城。”大天魔狞然笑道:“要屠,当是老子动手,你又算老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