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歌心里一动,戳破他的谎言:“你去替殿下取什么东西?难道你不知道吗?石涧的人,最恨的就是殿下,谁知道他们这次来,是真的想求和呢?还是有别的阴谋?殿下现在受着伤,知墨又不在,你也不在殿下的身边,万一石涧来的人中有人想要对殿下不轨,怎么办?你们两个是殿下的贴身护卫,如今一个都不在,殿下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办?”
丁墨额头冷汗直冒,小心翼翼的道,“殿下在皇宫,宫里守卫森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我,我很快就回去……”
可是听到木青歌说的这么严重,他自己心里本来也不放心,现在却是不那么自信了。
“到底要拿什么东西?如此的重要?竟然让你舍弃了殿下,跑出皇宫来?什么叫没有大碍?一个不小心,可就是致命的错误。”木青歌厉声问道。
丁墨彻底傻了,有些慌神,却又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到底是要回去取什么东西。
“够了。”木青歌轻叹一声,“你还想瞒着我吗?殿下到底让你去对石涧的使臣做什么?”
木青歌没有石涧和丁墨耗,直截了当的问道。
听到木青歌这样问。丁墨长大了嘴巴。果然,木青歌什么都知道,那他也就不用隐瞒了。
挣扎了一下,丁墨便实话实说了:“殿下不忍心见柔安公主嫁到石涧去,所以想要为难石涧的使臣,让他们知难而退。小的去,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
使臣都在皇宫,商祺睿一定是让丁墨去使臣住的客栈放置一些什么东西。可是,这样的话。如果被查出来。一定会引发两国的战争。木青歌相信,这也不是商祺睿想要看到的。而且。作为一个皇子。他做这样的事情。定然会惹皇上大怒。引起大家不满的。石涧也会抓住不放。愈发的刁难大锦。
“你不能去。”木青歌直接道,“没有把握的事情,现在不要去做。你这样做。只能让殿下陷入不仁不义,不顾全大局的境地。”
“可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丁墨也不傻。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但是要救公主,也只有试试运气了。“小姐放心,事情一旦败露,小的会一力承担,说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和殿下完全没有关系。”
木青歌感念他的一片赤诚之心,同时又有些无奈:“你是殿下贴身护卫,你说这样的话,谁信?即便真的是你背着殿下这么做的,这笔帐也会算到殿下的头上的。再说了,你明明是受了殿下的指使,却又独自去承担,你觉得,殿下的心里能释然吗?他还不得一辈子内疚死啊?最要紧的,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法子。你能保证,你能吓唬住那些石涧使臣?”
“小的……”丁墨彻底傻了,木青歌句句话都说中了他担心的事情,他一句都反驳不了。
“小姐,您可是有什么法子?”丁墨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急切的问道。
“这样,你先进宫,去见殿下,让皇后娘娘召我进宫。”木青歌眉头紧锁,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具体的法子,我们进宫以后再商量。”
听木青歌这话,倒是真的有法子,丁墨又惊又喜,便要进宫。
木青歌忙又拉着他,叮嘱道:“一定要说服殿下,让我进宫去。”
丁墨点头,又回宫里去了。他有出入的腰牌,又是商祺睿的贴身护卫,倒是没有受到阻拦。
木青歌无奈的叹气,只能希望丁墨能说服商祺睿了。
商祺睿也跟着皇上一起,在陪着石涧使臣说话。只不过,这样的场面,他实在不喜欢。对石涧的人,他心里再怎么也不能很友好的去对待。虽然说只是因为各为其主,所以才站在了对立面。只要大家议和,还是能做朋友的。
但是,商祺睿觉得,这种话只是对那些坐在京城里激扬文字的文官说的。作为一个在前线浴血奋战过的人,他一看到石涧的人,就能想到晋城外人间地狱般的惨状。所以,商祺睿没有办法对石涧的使臣笑的真心,也没有办法接受把柔安公主嫁到石涧去和亲。这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因为公主以后会不幸福,他也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其实,商祺睿也能感觉到,石涧使臣对自己,也是打心底里不喜欢的。在晋城一战,虽然大锦这边牺牲惨重,但是同样的,石涧也没捞到好处。更何况,他们还是战败者,所以,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个“始作俑者”真心的交好呢?其实,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石涧使臣前来议和的目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不是真心想要和平共处。所以,就更不能把柔安嫁到石涧去了。只是,现在的父皇是听不进去这些言论了,所以他只能冒险。即便不成功,也不会后悔。
商祺睿一直在思考自己的问题,便没有怎么注意场中的变化。无意中一抬头,发现丁墨着急的殿下向自己招手。怎么回事?商祺睿心里“咯噔”一下,丁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被发现了?不过要是被发现了,大概就是被押着回来的了。那他这是怎么了?
商祺睿看了看周围,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石涧使臣的身上,并没有人特别注意自己。商祺睿悄悄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溜了出去。
皇帝自然看到了商祺睿的身影,心里有些生气,又没有办法当众斥责,只能假装看不到。
但是不光皇帝看到了,商祺睿现在受伤,行动不便,出去的动作自然有些醒目。石涧的使臣又一直盯着他,这会儿便操着生硬的汉语道:“看起来,三殿下似乎还对我们心有余悸,所以不是很想和我们在一起呢。”
这人是故意的,一副对汉语不是很熟悉的模样,故意用了“心有余悸”,羞辱一下商祺睿。
气氛瞬间有点尴尬,商祺睿不打招呼,偷偷溜出去,本来是不对。要是再和石涧的使臣因为这个冲突起来,就太不明智了。可是,如果不回答,那也显得好像大锦怕了他们似的。
皇帝的脸上就不怎么好看了,商祺朝笑着打破沉默,道:“贵使误会了,我这个弟弟向来任性,不喜欢束缚,这样的场合,他能待这么久,已经是很难得了,破天荒的事情呢……”
这话虽然是解了围,可是众人心里都不怎么舒服,怎么听着怎么也是再向石涧使臣示弱嘛。而且,说的好像商祺睿多不懂事一样。
商祺誉便有些坐不住了,认真的道:“三哥之所以出去不打招呼,不过是怕打扰了大家的雅兴。而且,三哥那么厉害,战无不胜,怎么可能怕了谁呢?他不过是觉得空气中有些难闻的味道,所以出去透透气罢了。”
商祺誉这样一说,石涧使臣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什么叫“战无不胜”?什么叫“空气中有些难闻的味道”?这不是变着法的骂人吗?可是他要是站出来反驳,岂不是自己对号入座了?
感觉到石涧使臣的尴尬,大锦这边的官员都忍不住有了笑意。今天来陪着接待的,有不少是今科新考中的举人,都还是有血性的。纷纷觉得四皇子好样的,对石涧,就该如此。只有商祺朝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之前有个商祺睿,现在就连商祺誉也知道在人前表现,和自己过不去了。
不过,商祺朝的涵养好,心里虽然已经气炸了,面上却半点没表现出来。
皇帝在听了商祺誉的话后,心里也觉得熨帖了不少,笑着岔开话题:“京城有许多独有的美食,你们石涧应该见不到,贵使请品尝。”
商祺睿自然不知道他的一个离开,屋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一出门,就被丁墨拉到僻静处。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商祺睿有点紧张。
“小的在宫门口,碰到木小姐了。”丁墨看商祺睿的眉头一皱,急忙不敢停的把木青歌的话都说了一遍。
末了,又急忙道:“小的觉得,木小姐的话很有道理。殿下您身份特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怕是不好交代。但是,柔安公主又真的不能嫁到那蛮荒之地去。小的看来,木小姐不仅医术了得,人也足智多谋,倒是可以把小姐请进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商祺睿心里有些烦躁,都刻意瞒着她了,还是跑来了。原本早上看到木文翰一副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还以为木青歌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木文翰罢了。
“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要是出了事,还不是一样?我至少还有皇子的身份在,父皇不会真拿我怎么样?可她呢,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商祺睿不高兴的道,明显是不想要把木青歌牵扯进来。
可是,商祺睿这样一说,丁墨却真的下定了决定,就算商祺睿不同意,他也会偷偷去找皇后,让木青歌一起进来想办法。不是他信不过商祺睿,而相信木青歌。只是,既然这么危险,那他就只能自私一点,选择保护自己的主子了。虽然对木青歌印象也很好,但是在丁墨的心里,到底还是商祺睿更重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