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纶颤抖着。他的助手在他身边,递给他一杯热饮,但先知挥挥手示意拿开。饮料现在无法带给他平抚,真正的平抚不会再有。
听到泰摩尔沦陷的消息他很伤心,尤其是城里还有他的挚友雷斯塔兰。而得知进攻是如何展开的时候,他感到更为伤痛。维纶曾在年轻的杜隆坦身上看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而他落在兽人手里时所受到的待遇则更让他坚定对霜狼酋长的信念。但现在,杜隆坦和奥格瑞姆是仅有的知道那块绿宝石如何保护城市的两个兽人。他们中的一个甚至还记起了解除宝石的保护性幻觉的咒语。小部分德莱尼从那个城市逃脱来到这里,卡拉波神殿。他们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但是维纶和其他人却无法平抚他们被惊吓的灵魂。
更糟糕的是,难民们不仅仅提及了简单的弓和箭,或者斧头长矛锤子之类的破坏性武器,他们用低沉得吓人的声音描述了墨绿色的骇人的魔法球,在萨满所用过的任何打击敌人的方式之外的,折磨和痛苦的魔法,以及描述了那些驾驭这种痛苦魔法的人脚边,那跳跃着不停地叽里咕噜着什么的生物。
他们描述的是曼阿瑞。
很多事突然看起来合情合理。兽人意外的无理由的进犯,他们突飞猛进的技术和技能,还有他们背叛萨满之道——那种根据维纶的理解,是一个驾驭者与元素之力之间建立起一种要求与给予的关系的宗教——的事实。指挥曼阿瑞的人并不寻求力量之间的平衡,他们只要支配。
就像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那样。
兽人不过是艾瑞达手里的棋子,维纶知道。他和其他德莱尼。这些“流亡者”。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兽人部落现在正在扩张,强大的生物正在加入,这些都是基尔加丹所寻找的毁灭他的途径而已。有那么一瞬间,维纶在想也许部落的新领袖会听他说这些;也许明白了他们如何被基尔加丹利用,他们就会立即倒戈,站到德莱尼这边,去推翻基尔加丹。但他立即驱散了这种想法。很可能那些被基尔加丹利用的兽人们已经知道艾瑞达的真正本性和目的了,而他们所得到的力量的保证。看起来既可靠又充满诱惑。对这些诱惑,当初的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都已经抵挡不住,他们可是比任何兽人都要远远年长,强大,和聪慧。
而现在,他看到了更糟糕的景象,笨重的食人魔与兽人结盟的景象——那种他曾经会当作吃撑了乱想出来的梦境而驱散掉的景象。现在他知道这是真的了。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兽人的本性,这样彻底而不可挽回,以致他们会和世代仇恨的生物结盟,来对抗德莱尼这些世代都试图和他们建立友谊的人。
如果这在其他地方发生。处理方式就很清楚了。维纶会集结他的人民并在纳鲁的保护下逃逸。但那飞船已经坠毁了,克乌雷也正在死去。除了和部落交战。并且祈祷他们能够幸存下来,他们别无逃脱的可能。
啊,克乌雷,我的老朋友。此刻我多么需要你的智慧,多么为你在敌人手里而感到不是滋味,他们甚至都不能理解你的存在。
他把那块叫灵魂之歌的宝石靠在自己的心口,感受到正在走向死亡的纳鲁最微弱的闪耀。维纶闭上眼睛,低下了头。
古尔丹环顾一眼整个房间,感到非常满意,一切都在依计划进行。影子议会已经运作了一些时间,到目前为止,古尔丹对他挑选的人感到非常满意。他们都准备好——不对,是渴望——去背叛他们的人民,以追逐他们渴望的力量。他们现在做得很好,通过那个傀儡来实现他们的目的,而那个扯线木偶还笨到自以为是议会真正成员,而不是他们的传声筒。让他当选大酋长很容易,而且只要在他参与会议的那不多的时间里,议会都带着认同对他笑言相对,他就不会怀疑自己的地位。但事实上,布莱克汉总是在真正的会议开始前被支使开,给他一些任务或者别的能把他的胸腔填满骄傲的东西。
“大家好,”古尔丹说着,滑进首席的椅子里。像往常一样,耐奥祖在角落里待着,从未被邀请过来和其他人坐在一起,但允许听他们的讨论,基尔加丹是这么要求的,虽然古尔丹并不清楚为什么他的主人希望这样,但他现在所想的只是保持基尔加丹的宠爱而不想多说什么。
议会成员们嗡嗡地致意,而古尔丹接着直入正题。“各个氏族对与食人魔结盟怎么看?卡加斯,你先说。”
碎手氏族的酋长咧开嘴笑了。“他们都准备着血腥屠杀,对于是谁来帮他们切开德莱尼的喉咙并不介意。”议会点头赞同的声音,夹杂着粗犷的笑声充满整个洞穴。在火把的昏黄光线下,古尔丹似乎看到他们的眼睛闪着橘黄色的光辉。不过也有一些人脸上呈现出不悦之色,并不像大家那样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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