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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杰也是在湖南师范闲逛的时候,想起来的,湖南师范是六年制中学,有许多孩子在初期无法准确的念字,很多都得从头教起,所以范杰才想起了汉语拼音,但范杰记得的并不多,只是26个元音辅音字母的,可能还会有错误,所以范杰按照自己记忆写出来的东西,并不完全正确,然而范源清听到儿子讲述时,眼睛却愈发的亮了起来,他甚至忽略了,为什么问儿子能写出这些东西,就像一头饕餮一样拉着范杰问东问西。等父亲满意的走了以后,范杰才摸了摸头上的虚汗,因为到最后他已经有些招架不住父亲的问题了。他把东西收拾好了以后倒头就睡。
其实范杰不明白这东西对父亲这种老学究的吸引力,汉语拼音对普及识字以及初等教育将会起很大的作用,在学术界会搅起一片风云。
这一觉范杰睡的很香,可父亲却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脸上顶着两只黑眼圈。
早上吃过早饭之后,家里便来了不少人,长房那边七哥新度与大哥都过来了,弟弟新旺和妹妹新惠也在,等范杰走了他们在去学校,父亲母亲带着范杰收拾好的行李,上了车,大哥和七哥也是开着车过来的,路过舅舅家的时候,宪楷已经在外面等上了,直接过来上了范杰这辆车,上来就握住了范杰的手,而舅舅舅妈则上了另一辆车。
长沙火车站离这里并不远,其实就在家里到湖南大学的路上,小吴门附近。长沙与武昌早在1918年就通车了,全长480余公里。不到10小时的车程,家里给范杰买了一张二等车厢的卧铺票,一路可以舒舒服服到武昌。
到了车站的时候,火车还没到,范杰拉过宪楷说着悄悄话,范杰答应宪楷五月份六月初,就会回一趟长沙,去了就立马写信回来。
过了不长时间,火车慢慢的开进站,范杰这回带的东西不少,在这边家里人,帮忙提上火车,而在武昌,二哥新辰会去接他。这也是范杰不坐船的原因,坐大型客轮实在不值,小船又太慢,中型客轮人多,也没法好好休息,最后选择了火车,这时的火车车厢实行等级制,一般分为头等车、二等车、三等车。这三种车舒适度、待遇、票价等差别明显。
头等车最舒服。设备华丽,座位宽大,地下铺有地毯,化妆室、卫生间等一应俱全。叶圣陶的童话《含羞草》形容头等车的舒适:“椅子是鹅绒铺的,你一坐下去,周身密贴,软绵绵地,把你托住了。”这种车厢大多是军阀和,高级官员,大商人和外国人坐的,一般人很少坐,大多数是空着的。
二等车装饰设备略逊于头等车,也是软垫椅,座位较为宽敞。三等车设备最简单。车座是硬板,而且极为逼仄。尤其是到了晚上,灯暗、人多,没法看书报,也没法睡觉,民国人说晚上坐三等车简直就是旅行地狱。
在客车排列上,三等车一般紧挨着火车头,其次是二等车,最后是头等车。原因很简单,离火车头越近,震动越厉害。如果火车发生意外,也是越靠近车头越危险;此外,离火车头越近,火车煤灰飘得越多,弄得灰头土脸。
不过,到了寒冬,客车排列又会反过来,头等车最靠近机车,二等、三等随后。这是因为火车暖气里的热水都是从锅炉流出来的,自然是离机车越近,暖气越热。
范杰向来是对得起自己的一个人,能不受罪就不受罪。
到了时间,范杰上了火车,坐在窗口看着外面,他伸出手使劲的挥着,母亲和父亲站的稍远,母亲眼里在流泪,父亲安慰着她,可这些范杰却看不见。
火车就要开了,宪楷却跑过来,将一张手绢递到了范杰手里,才在列车人员的喝止下往后退了退。火车开动了,慢慢的向前驶去,宪楷使劲的挥着手,等远到看不见人影了,范杰这才将头缩会车厢,打开宪楷给他的手绢,上面绣着一朵荷花,就像美丽的荷花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