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舞蝶恋蝶舞

，看着如同慢动作般的世界，看着小女孩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小女孩围巾被强风吹起在眼前，看着小女孩嘴角缓缓绽放出的微笑，看着玄力炮弹一寸一寸逼近，最终撞到小女孩的身上。

    时间的滞涩感瞬间消失，他看到，小女孩投递出一个眼神。

    也只来得及投递出一个眼神。

    他读懂了那个眼神，那是安心，那是解脱，那是担忧，那是一句话：

    “活下去。”

    倩影消失，魂飞魄散，如同从未存在过，只有一片粉色的围巾碎片飞起，如同世上最美的蝴蝶。

    玄力炮弹声势丝毫不减，冲撞过来。

    放在眼前的右手，最前端瞬间粉碎，他却毫无所觉，只怔怔地看着天空飞舞的粉色蝴蝶。

    那个小女孩，依稀，还在身前，笑容绽放。

    玄力炮弹如同要毁天灭地，带动着狂野飓风，呼啸着撞在沾染着鲜血的宙珠上，却兴不起半点涟漪，消失无踪。

    光芒乍现，初时如萤火，渐渐炽烈，仿佛太阳般耀眼。这一切，只是在短短三秒之中发生。

    “啊！我的眼睛！”

    “我看不见了，快来帮帮我！”

    ……

    混乱只发生在一瞬间，周围无数呼喊惨叫声，有人丢下手中枪支，有人捂住眼睛痛呼。

    “四号方案，驱散！”无数的通讯器中传来一声沉稳的命令。

    混乱发生的快，消失的也快，许多玄修者、魔法师，纷纷发动各自玄术魔法，恢复众人视力。所有人在视力恢复的瞬间，快速佩戴上一副副眼镜。

    就在宙珠大放光华的时候，度厄身上的伤势快速恢复着，一片片血肉突兀出现，迅速接近着他的身体，初时是一丝相连，渐渐生长闭合，浑然一体，就仿佛穿梭了时空，倒映着他身上发生的一切。

    他的眼前也是一片光芒，再看不到其他。

    他也不需要看到眼前的一切，因为他早已无心去看。

    他的心中，看到的是那只飞舞的蝴蝶。

    回忆如水，缓缓流淌。

    他看到了。

    墓地里，周围人肃穆的表情下，一句句“节哀”转身离开，风中传来的招呼声，又哪里有哀？

    跪倒在地的青年，没有在人前流下一滴眼泪，却瞬间模糊了双眼。

    朦胧中，听到一声声低泣，一张白色的纸巾递到面前，模糊的视线中，是一个双眼通红的小女孩。

    寒风中，柳树下，她哭泣着：“度大哥，对不起，伏老师是为了救我才……”

    小脸蛋冻得通红，感恩，愧疚，让人心疼。

    学校里，他沉默站着。

    刚刚在校长办公室外面听到那位和蔼可亲、忙前忙后，帮自己为父亲张罗后事的校长，在李家人面前是何等卑躬屈膝，献媚般说着“人已经下葬，事情已经摆平”的话，他的心中早已痛彻，双手攥紧，指甲刺破了皮肉，鲜血滴落，却浑然不觉。

    一双温柔的小手轻轻抓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帮他贴上创可贴，小心地捧着他的手，抬头看着他。

    “度大哥，我们一起寻找证据，为伏老师报仇。”

    明亮的眼神，是那么认真，清晰，分明。

    ……

    法庭外，依然是那个瘦弱的身影，远远地看着他，为什么眼睛通红？

    他看到那双眼睛在说着：“对不起。”

    ……

    眼前光明渐渐消散，一片粉色在空中飞舞，盘旋。

    耳边，依稀传来那个悦耳的声音。

    “度大哥，谢谢你。”

    “度大哥，呶，我亲手做的，尝尝呗！”

    “度大哥，以后让我做你的亲妹妹，那样你就有亲人了。”

    “度大哥，不要放弃，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给伏老师报仇的！”

    “度大哥，小心！”

    “度大哥，对不起。”

    “度大哥……”

    他轻轻接住那片粉红，小心，轻柔，宛如面对一只小巧的蝴蝶，生怕力气稍大，就会伤了她。

    这粉蝶，上面是她的味道。

    小心翼翼收好粉蝶，如收起一件稀世珍宝。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