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叫骂着,手不断往度厄脸上挠着,都被度厄挡开。
他从不对女人动手,除了那次。
周围人议论纷纷,四大姨五大婆的也纷纷围上来骂声不断,旁边的小伙子们也纷纷喝骂着,甚至有一个人拿起儿臂粗的棍子照着度厄身上打来。
度厄并不阻挡,任由棍棒落到自己身上,只是一手将那妇人划拉开,看着眼前的小孩子,平静地问道:“小朋友,你来说说,我是不是故意弄坏你的飞机的。”
小朋友仿佛吓坏了,连忙躲到一个老婆婆后面,藏着身子,只哭花了的脸露出来,大叫着:“就是你这个坏蛋故意弄坏我飞机的!”
度厄站直了身体,却不料这个动作吓到了那熊孩子,又“哇”的一声哭出来,大声喊着:“奶奶打他!”
“呵……”
度厄不由笑了,转过头来,对旁边一个老头问道:“老大~爷,刚刚您一直朝着我这边看,您说说看,我是不是故意弄坏他的飞机的?”
“那怎么不是你弄坏的?”
度厄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老头,看得老头心慌。
老头看看度厄,又看看骂骂咧咧、哭闹不休的小孩子一家人,看看周围自己村子里围着度厄咒骂殴打的一群人,眼神闪烁,道:“你甭管是不是你故意弄坏的,你打人就是不对。”
这就是冷漠的人心。
现在的人啊,或主动,或被迫,早泯灭了良~知。
想当初,自己父亲的事情,不说那个谄媚的校长,不说周围的人,不说冷漠的媒体,就连那个被救的女孩,都会将污水对准了恩人。
在银月位面里,自己一群地球人,在那个邪修的压迫下,阴谋暗算无所不用其极。
现实里,又有多少像张菁,像这群人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冷漠的人,多少冷漠的事?
定定的站着,良久,度厄抬起头来,看着这忙碌的热闹的世界,仿佛喧哗尽去,而自己是站在一处荒芜的土地上,那地平线上,就是人类世界,但是不管怎么走,地平线始终是地平线。
太阳已经升起,红红的,怎么也解不开这春节里的浓烟,想要招呼一声,也隔着厚厚的尘。
这尘,隔的,不是一个人与一群人,隔的,是一个人与一个世界。
烟尘渐渐散去,人影触手可及,偏偏,是镜花水月,想伸手,又怕碰触到的瞬间,这万物都化作涟漪。
风吹起,以度厄的实力,竟感觉到一丝丝寒意。
本能般裹了裹大衣,寒意没有稍减,竟似已透彻骨髓,沁入心肺。
衣服,可以挡风寒,可有什么,能挡得住心寒,挡得住一颗被世界抛弃的心?
身子冻了,还可以暖,心,又该拿什么去暖?
路,还是要走的,哪怕只有一个人。
“这世界上,永远不缺熊孩子,因为永远不会缺少教育出熊孩子的一群人。”
度厄淡淡笑了一声,将手一伸,砸向脑袋的棍子便仿佛向他手中递过来一般。
棍子另一端,那个人使劲了力气也无法动摇分毫。
“将来,熊孩子也会继续教育出下代的熊孩子。”
“这,就是落后的宗族。”
手中微微用力,棍子已经转换了主人,而它的原主人一个踉跄,感受着手心摩擦带来的火辣辣的感觉,正犹豫究竟该不该上前。
周围的人们,眼见打骂都无用处,他们打骂的对象更是手中夺取了武器,皆呆立在那里,没有人再敢有动作,有机灵些的,甚至悄悄往人群后面退了几步,连在哭闹的也停了声。
自嘲地笑了笑,度厄迈步,打算离开。
“那个,刚刚我看到了,是这个小朋友故意把飞机撞到这位先生身上的。”
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
原来,“如铃声般悦耳”,不仅仅是形容,更是具象化了一种确实的存在。
度厄停下刚要迈出的脚步,转过头来,入目处,一个清秀的女孩子站在人群的边缘,脸蛋红红的,轻声说道:“先生,你没事吧?”
度厄笑了,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语毕,迈步离开,周围人纷纷让开道路。
“这世上,不缺少能无事生非、小事变大事、大事惹出祸端的人,也不缺少有正义感的人。”
度厄整了整衣服,想起黄界当中的那群神兽妖兽们和谐的场景,不由道:“还是黄界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