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鹤干脆利落地将叶承龙打飞,就像打发掉了一个破口袋,整个过程一点描述的价值都没有,叶承龙在萧云鹤的手中,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叶承龙倒地,林微雨微微向后一退,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然的,似乎萧云鹤的出手和叶承龙的倒地,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并不值得如何惊讶。
萧云鹤并没有下多重的手,以他今时今日的实力,对力量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很精微的程度,虽然叶承龙到底摔倒得那叫一个脆生,“砰”的一声也很响亮,但是他并没有受什么伤,顶多也就是屁股着地的时候痛了一痛而已。
萧云鹤虽然毫不迟疑的就出手了,但他甚至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下重手的。
萧云鹤对自己的出手分寸很有自信,但是他等了好一会儿,那个倒地的叶承龙却始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的好一会儿,萧云鹤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不应该啊!自己随手这么一甩,那小子的实力自己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这个力道和出手角度,只会让他疼上一疼,却绝对不会受什么伤。就算这个嚣张又阴毒的家伙病怏怏的,也不至于弱到这个程度吧?
萧云鹤心生疑虑,正想要上前去查看一番确认一下,但刚上前两步,死狗一样的叶承龙全身一抖,然后就慢慢地站了起来。
萧云鹤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重新站立起来的叶承龙。
叶承龙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脸上的阴冷怨毒之色尽皆消失不见,表情呆滞,全身上下一点一点地抽动着,像是一个机械木偶一样,全身的关节一步一个动作,一点一点向萧云鹤的方向转过来。
虽然很利落地来了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但是叶承龙的身上还算干净,这处临凤阁周身的建筑舞步巧夺天工,精致考究,这地上逆天时而生的如茵青草,很好地起到了铺垫的作用,除了萧云鹤看不到的方向,这位小王爷的屁股上沾染了一些青色的草茎汁液,看上去有些不雅之外,其他的地方,倒也没有什么太过引人注目的地方。
“你、敢、打、我?”叶承龙的一双白眼珠子机械地翻动了一下,一字一顿地对萧云鹤说道,生意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是你咎由自取。”萧云鹤并不否认,他做过的事情,也无需否认。
“好!好!好!……”叶承龙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僵硬的面部肌肉间挤出了几分狰狞的笑容,牙缝中,也发出了阴鬼夜哭一般的渗人笑声。
这笑声听起来可不怎么让人舒服,萧云鹤皱了皱眉,却也没有怎么做。
“他们两个呢?”笑完了,叶承龙忽然问道。
“为什么问我?你说不定再多叫两声,你那两个狗腿子,就会跑出来舔你的脚趾头呢!”萧云鹤对这个心思狠辣阴毒入骨的叶承龙厌恶至极,此刻也忍不住出言刺了他一句。
“哼,那两个不成器的狗东西,要是还在这里好端端的,老子不用叫,他们自己就会摇着尾巴跑出来了!现在,他们一定被你给制服了吧?”叶承龙冷冷问道。
“难得你也有聪明的时候!”萧云鹤以同样冷漠的口气回道。
“小子,你不要以为会两下子,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在京城里,在大齐,没有人可以得罪我!今天这笔帐,我给你记下了!来日,我会把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那些事,全都十倍百倍地加诸在你的身上!我说到做到!”叶承龙狭长的眼睛向着萧云鹤暴凸出来,阴恻恻地发誓赌咒道。
“我等着。”萧云鹤冷冷回道,并没有像叶承龙所盼望的那样,露出丝毫的慌乱畏惧之色来。
在这里已经讨不到任何的便宜,叶承龙对着萧云鹤冷哼一声,随即转过头对着另一边的林微雨投以一道更加怨毒的眼神,大步一迈,就向着外面走去。
“你的两个手下……”萧云鹤想要提醒他一句,那两个手下还在他的手中。
“不成器的狗奴才,既然帮不到它的主人,就变成死狗好了!这个世界上什么都缺,就是听话的奴才永远都不缺!”萧云鹤的话并没有让叶承龙放缓他的步速,丢下这最后一句话,就一步不停地走出了这处所在,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现在,这里,只剩下萧云鹤和林微雨两个人了。
不,还有另外两个人在。
萧云鹤一言不发地看着叶承龙远去的背影,片刻,他忽然伸出一只手,向着空无一物的天空上用力一搅,透明的空气中忽然一阵翻滚,两个黑黑的人影,忽然就从天而降了。
“砰”“砰”两声,两个人影同时落地,随之而来的,空气中也飘起了一股子难闻的焦糊味,就像是炒菜时糊锅了时发出的那种气味。
萧云鹤低下头,看着那两个人,淡淡道:“你们两个能修炼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武者的每一步提升都有着非同一般的苦痛。刚才你们那个主子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那两人全身焦黑,头发什么的都没烧掉了大半,乱糟糟的像是一个鸡窝一样。身上穿着的衣服也被烧得惨不忍睹,黑乎乎的一团几乎看不到里面衣服的本来颜色是什么,此刻听到萧云鹤的话,他们两个似乎也没有听清楚是什么,一落地就开始在地上来回地打着滚,就好像要把身上的火给扑灭一样,但其实现在他们的身上,根本一点小火苗都见不到。
萧云鹤看着他们慌张无措地挣扎着,在地上慢慢地停止了这种无谓的挣扎,慢慢地平静下来,两块焦炭中一双闪烁着精光的眼睛慢慢汇聚到了他的身上,就又把自己之前的那一句话给重复了一遍。
听明白了萧云鹤说的是什么,那两人的脸上陡然一抖,黑乎乎的看不出什么表情,却“啪”的一声抖落到地上一片未烧灼干净的焦炭粉末。
“助纣为虐也就罢了,被别人当成猪狗不如的东西,这样活着,纵然能换来锦衣玉食,就很有意义吗?”萧云鹤问道。
“你是衣食无忧的大家公子,当然不会明白像我们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武者的苦楚!”其中一人愤愤然地开口道,越说越是流畅,似乎在心中积郁了太多的苦闷,“我们学了这一身的武艺,年事已高,高不成低不就,再想在武学一途上更上一层楼,已经是希望渺茫。武者也要吃饭,多练习武荒废了产业,除了这一身武艺还有几分用处,还能如何讨活?你从娘胎里就带出尊严来了,我们的尊严,哪有你的高贵?”
“老八!”另一人看着萧云鹤的面色似有不豫,生怕萧云鹤新生不快而猝下杀手,忍不住拉了那个慷慨激昂说个不停的人一下。
“怕什么?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大不了今天把这条命交给他,在上黄泉路之前,连说个痛快的权利都没有了吗?”那人却一点都没有体会自己同伴的良苦用心,一扭头,梗着脖子对萧云鹤继续慷慨陈词,“你知道饿了十几天还吃不上饭是什么感觉吗?你能想象那种奋斗半生才发现自己只能和街头乞丐一样倒在雪地里冻饿欲死是什么感觉吗?你不懂!像你们这样的大家公子,永远都只会站得高高的,看着我们这些人像狗一样被你们使唤来使唤去,偶尔发表一下你们那高贵的言论,施舍着你们那廉价的同情心!你们能知道,我们这些狗一样的人,是怎么活着的吗?你不懂!你们永远都不会懂!……”
那一人越说越是激动,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了起来,“啪哒啪嗒”的,地上出现了点点的水迹,混合着黑色的焦炭粉末,慢慢地汇聚到了一起。
萧云鹤默默无言,一直静静地听着他的激动陈述,目光微微低垂向地,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你们走吧!下一次,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萧云鹤忽然转过身,对那两个人说道。
“你要放我们走?”这回事那两个人一起说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不可置信,虽然他们两个人的听力一向都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但这一刻他们却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刚才他们隐身于暗处,对于叶承龙和萧云鹤之间的矛盾发生和最后的冲突,都是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只以为这个萧云鹤也是哪一个家族里的公子哥,因为林微雨这个临凤阁头牌争风吃醋,才会引发了冲突。
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所以当叶承龙发出指令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的就冲了出去,不管萧云鹤是什么人,他们都要遵照叶承龙的指示,对萧云鹤下起手来绝对不会因为之前的疑虑而有丝毫的迟疑。
叶承龙说的没错,他们就是他的狗。不管在跟随叶承龙之前,他们曾经有过多么高傲的武者灵魂,现在,他们只是两条狗,两条听话的狗而已。
但是最后萧云鹤所展现出的实力,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他们两个人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了,却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萧云鹤所施展的是哪一门的武功路数,甚至没有数清楚萧云鹤施展了几个招式,他们两个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一种金色的火焰给覆盖住了。
那是一种颜色很诡异的火焰,燃烧起来的威力,也是诡异得可以。只是刚刚一闪现,他们就深刻地体会到了那金色火焰所蕴含的恐怖高温,几乎就是同时,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向大脑中络绎不绝地传递过来剧痛的强烈触感。
他们奋力地将体内的元力迫出体外,想要用体内的元力反震把表层附着的火焰震开,却更加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元力一出体外,不但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把身上的金色火焰扑灭,反而还助长了火势,作为攻击手段的元力反而变成了浇在火堆上的滚油,他们不但全身都烧灼起来了这种诡异的金色火焰,就连体内的经脉中,也被一种恐怖的高温给灼烧到了。
他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到得此刻终于失去了最后残留的一丝镇定,疯狂地打着滚,手脚在一起混乱地摆动着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何意义的动作,多年的经验沉稳,都不知道炮打了什么地方,他们只知道挣扎,只知道将自己的恐惧,在心中一点一点地放大。
然后忽然一个瞬间,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那些如附骨之蛆一般怎么都甩不脱的金色火焰,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然后他们就毫无防备地落到了地上,再等他们挣扎着爬起来,就只看到萧云鹤,还有之前叶承龙对自己两人的点评。
他们对自己的身份很有觉悟,深知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是只属于叶承龙和萧云鹤这样上层人物的事情,像他们这样的狗腿子,所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扮演这种人争风吃醋时的工具。他们既然失败了,唯一的结局,就是任人宰割。而看自己的主子叶承龙之前说的那些过分的话,他们怎么都无法想像自己被饶恕的希望,到底是多么地渺茫。
而现在听到萧云鹤居然把这个最为渺茫的希望给说了出来,他们的心里,又怎么会不感到震惊和不可置信?
“你们没有听清楚我刚才的话吗?”萧云鹤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看到这两个卖炭翁一样的家伙挪步,不由得冷冷地问了一句。
“你就这么……放了我们?”其中一人吃吃地问道,他们两个人现在全都被焦黑色所包裹,萧云鹤可分不清楚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到底哪个是哪个。
“怎么,你们还想在这里吃个午饭再走吗?”萧云鹤冷冷道。
“不是不是!公子误会了!误会了!”萧云鹤的语气虽冷,却确认了那人心中最渴盼却最不敢相信的事情,心中一阵狂喜,两只手都在身前哆嗦了起来。
“还不快走?”萧云鹤的眼神一厉。
“走走走!公子莫要生气,我们两个马上就走!马上就走!”那人哆哆嗦嗦地说道,回身一把拉住自己的伙伴,也不管自己的身上有多么的狼狈,脚下生风,一溜烟就向外跑。
跑起来的时候还特意选准了和萧云鹤相反的方向,宁肯绕一个大圈多走几步路,也不愿再和萧云鹤这一个煞星有什么近距离接触。
但是他们两个跑出去没有多远,就又停下了。
“还有什么事?”萧云鹤没有转身也感知到了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淡淡问道。
那两人却被萧云鹤这平淡的语气吓得一弹,一人拉住另一人的手就要落荒而逃,但另一人却很固执地站定在原地,却反手拉住了自己同伴的手,硬是不走。
他不理会自己同伴焦急的目光,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萧云鹤的背影,缓缓道:“我不知道这位公子有多么厉害的*,但是在京城,小王爷是一个谁都不敢惹的存在。今日.你放过了我们两兄弟,我奉劝你一句,最好马上离开此地,不然……”
“我既然敢做出来,就不怕他的任何报复!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那句话,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尤其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萧云鹤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掷地有声地说道。
“好吧!公子自己多保重!”那人也不和萧云鹤争辩什么,猛地一转身,和自己那焦急得直跳脚的同伴,脚不点地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现在,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剩下的,就只有萧云鹤和林微雨两个人了。
突然就变得清静了,两个人却谁都没有开口,场面就显得冷清了许多,虽然这里的风景很是宜人。
“走吧!”沉默良久,萧云鹤忽然抬起头,对林微雨说道。
“走?去哪里?”林微雨却没有听懂萧云鹤说什么,问道。
“那两位老人家被你骗走了那么久,现在,也该让他们回来,带我走了吧?”萧云鹤的目光移到林微雨那张风华绝代的俏脸上,平静道。
他的目光就和他的语气一样的平静,没有了之前被林微雨三两句话就给搞得局促不安脸色泛红的慌乱,此刻再看着林微雨的清冷面容,已经无法再在他的心里面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听得萧云鹤此言,林微雨清冷的面容忽然一抖,那秋水一般清澈的眸子伸深处,也出现了意思不可控制的慌乱,惊讶地看着萧云鹤。
萧云鹤看着她很清晰的表情变化,却不发一言,依然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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