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处在下风的萧云鹤,处境更加糟糕了。
“还要比吗?”那女子把萧云鹤逼到了墙角,冷笑着问道。
萧云鹤不答,眼神冰冷,全身一动不动。
“既然做了蛮人的狗腿子,现在,就为你的主子殉葬吧!”手中寒芒一闪,那女子就要把萧云鹤杀掉。
“你一个卖国贼,有什么资格说我?”一直保持沉默的萧云鹤,这时候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说谁是卖国贼?”那女子手中的寒芒停了下来,怒声质问道。
“还能有别人吗?你身为大齐人,却跑到敌国,和这群毫无人xing的蛮人谈论什么卖国合约,就你这样的卖国贼,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像你这样无情无义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下贱女人,装什么清高?脱光你的衣服,赶紧伺候好你的蛮人主子!能把蛮人的四王子迷得神魂颠倒,那是你的福气!不用再假清高装纯洁了,你追求的,不就是现在这样吗?”萧云鹤破口大骂,这几句话虽然不带一个脏字,但是骂出来,估计没有一个女子还能保持冷静。
果然,离得这么近,萧云鹤已经可以看到对方的两道眉毛,就这么向中间直竖了起来。
那双明眸中,也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火。
“无耻至极!本姑娘杀了你!”心中愤怒不已,那女子就把手中的短剑刺向了萧云鹤。
萧云鹤低下身去就地翻滚,嘴里面却还不闲着。
“杀就杀吧,你以为我死了,就没有人说了吗?像你这样数典忘祖通敌卖国的下贱女人,就算我不说,全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也会戳你的脊梁骨的!你杀了我一个,能杀得了天下所有的人吗?你的父母,你的亲友,你的子女,你的子子孙孙,都会记得,他们有你这样一个让他们蒙羞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亲人!”
萧云鹤从没有试过像这样骂人,现在他才发现,原来骂人是一项无师自通的天赋,骂开了,再骂就越来越顺口了。
那女子大概一辈子都没被人这么狗血淋头地骂过,直把她气得七窍生烟,银牙暗咬,也不开口回骂,手底下却不停着,一招狠似一招。
萧云鹤手无寸铁,对方手中又是一柄难得的利刃,不长的时间,萧云鹤的后背上,又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那女子停手,站在前面看着萧云鹤坐倒在了地上,冷笑道:“还骂不骂了?”
“骂,为什么不骂?你这种无情无义不知廉耻无君无父毫无骨气的……齐jian!”萧云鹤创造出了一个崭新的词汇。
“你这个混蛋!”那女子本就汹涌的怒火更加炽盛,向前一个进步,就要把萧云鹤这个可恶的家伙给刺死。
但是刚向前走出了一步,她又停了下来。
“不对,你不是那头肥猪的狗腿子!”那女子怀疑地望着萧云鹤。
“我不是,那你说,我是什么人?”被看出了破绽,萧云鹤反而不紧张了。
“你的口音不对,蛮人绝对不会用大齐的人做护卫,你……”那女子望着萧云鹤,眼中的疑问越来越深。
手中寒芒指着萧云鹤,那女子质问道:“你到底是谁?受什么人的指使?藏头露尾的,意yu何为?”
萧云鹤闭目不答。
“说不说?再不说,我一剑刺死你!”那女子手中的短剑向前移动了一些。
“想杀就来杀好了,说这么多废话,你烦不烦?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把我看成你姘头的手下的,至始至终,我有说过一句话吗?自以为是的无脑女人,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没有脑子吗?告诉了你,你会放过我吗?看着你打伤了四王子,你会放心,我这张嘴,到外面不会乱说吗?”萧云鹤冷笑道,“姘头”这个词还是他跟谢大头学的,他觉得用在这里,很是恰当,还有些自得之意。
“混蛋!”被萧云鹤的“姘头”这个词给刺激到了,又被萧云鹤说穿了心事,那女子恼羞成怒,再也无法忍受,手中短剑一扬,就向着萧云鹤的心窝扎去。
眼看着那短剑刺向了自己的心窝,原本还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奄奄一息的萧云鹤,忽然间将全身一缩,缩成了一个很小的球体,就向着那女子的身后滚了过去。
没有想到萧云鹤还有这一招,那女子前刺落空,却已经来不及变招。
萧云鹤之前故意破口大骂,就是想要把这个女人给刺激得暴怒失去理智,现在,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从那女子的两条腿下面滚过去,萧云鹤迅速回复原形。
刚一站起来,身后风声响起,那女子已经再度将手中短剑刺向了萧云鹤的后心。
这一切都落在萧云鹤的预料之中,他不慌不忙地弯下腰去,手掌在地上一抓,另一手按在地上,绕地一个旋转,一件宽大的床单样的东西,就向着那女子覆盖了过去。
那是四王子脱下来的衣服,萧云鹤刚才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骤然间看到一个面积很大的东西向着自己覆盖了过来,光线微弱那女子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本能的反应下,她向后一退,手中的短剑上下飞扬,就听得“兹拉”几声响,四王子这一件宽大的皮袍,就变成了一片片碎布,像下雪一样,从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
那件皮袍中还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这时候也被那女子砍瓜切菜一般的快剑给劈碎了,那女子虽然向后退了几步,却没有注意到,从那堆零碎之物中,飘扬出了一道粉se的烟雾,没有什么香气也闻不到,黑暗之中,已经扩散到了她的周围。
这时候终于认出了自己砍开的是什么东西,那女子胸中的怒气更加上涌,再去寻找萧云鹤这个罪魁祸首,帐篷中已经找不到他了。
帐篷的一角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萧云鹤已经趁着扔掉那一件皮袍的阻隔,从帐篷中逃了出去。
那女子没有注意到的是,帐篷中已经不见了那昏死过去的四王子。在萧云鹤逃出去的时候,他还没忘了把那四王子也给抗出去。
瓮中之鳖已经在闭目待死,却又眼看着他从自己的手中逃出,再想想那些让人眼冒金星的辱骂之言,那女子倒竖起来的两道柳眉,竟又有着向中间倾斜的迹象。
“该死的混蛋!我饶不了你!”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那女子就要顺着萧云鹤撕开的口子,向外面追出去。
但是刚向前迈了一步,还没等走到那个大口子那里,那女子忽然感到头脑一晕,脚下一软,竟然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难道……”那女子试着运了运气,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全身的元力,都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全身都使不出一点力气,头脑之中也越来越晕眩。
“这个无耻的卑鄙小人……居然敢下迷药……”那女子很自然的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和自己打得你死我活的萧云鹤身上,心中对于萧云鹤的恨意又加上了一层。
心知萧云鹤很快就会杀回来对付自己,那女子一咬舌尖让自己保持刹那的清醒,手中的短剑收了起来,奋起最后的力气,向旁边的一个角落里移动过去。
全身的力气流失得更快,那女子明白这个时候随便一个人都能把自己解决掉,她想把自己藏起来,让萧云鹤发现不了自己。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尽管这个做法的可用xing,连她自己都觉得希望渺茫。
她已经尽量做到最好,却大大低估了自己所中的迷药的效力。
刚挪动两步,强烈的眩晕感袭上心头,她还想再咬一下舌尖,但是贝齿一动,却连咬下去的力气都没了。
双眼缓缓闭上,那女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黑暗中,只有那一道粉se的烟雾,在悄无声息地扩散着,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