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鹤心中非常急切,赶紧抓着许国宗的胳膊,追问道:“到底是什么状况?”
“小子!你急什么?马上就说到了!”许国宗有些不耐烦地甩开许云鹤,随即有有些不放心地加了一句,“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跟公子说起!”
许云鹤苦笑点头,面对许国宗婆婆妈妈的嘱咐,他实在有些无语了。
很不放心地瞪着许云鹤看了好一会儿,在许云鹤即将忍受不住要开口之前,许国宗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公子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禹州薛家族长到访。而更巧的是,不久前薛家族长的夫人,刚产下一女。当时两家关系很好,族长也就为公子和薛家小姐定下了娃娃亲,这本来是件好事,谁知道到了后来……”
“禹州薛家?”许云鹤疑窦丛生,有些奇怪地问道,“不是只有六大家族吗?这个薛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哼!井底之蛙!你以为这天下,就只有我们这六家不成?”许国宗冷哼一声,教训道。
“不是吗?”许云鹤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道,“除了六大家之外,还有别的家族,可以和许家联姻吗?”
“真是不学无术!”许国宗的口气依然毫不客气,“天下是六大家为尊,这没错!可是这么大的天下,如果只有六大家,那还算得上是一个天下吗?”
许云鹤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听出来自己好像犯了一个错误,有心想问,但是看着许国宗吐沫横飞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还是聪明的没有多嘴。
不过幸好,教训完许云鹤之后,许国宗主动替许云鹤解惑了:“大齐建国三百多年,定鼎之时,六家出力甚多,从龙之臣六家子弟占其大半,所以才有了‘非六族子弟不得入仕’的说法。”
“但是,”许国宗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大齐十八省三十六郡,那么多的地方需要管理,仅凭六家不到万名的适龄子弟,哪里足够?所以六家子弟占据朝堂中上等官职,而六品以下的官职,则大多由其他寒门子弟填充。”
“这和薛家有关系吗?如果这个薛家是寒门,也不够资格和许家联姻吧?”许云鹤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要知道六大家一向最重视门第,许承方虽然不是嫡长子,但也是许家嫡系一脉,如果随随便便一个寒门家族都可以和六大家联姻的话,那这六大家也太不值钱了吧?
“当然有关系!你急什么?我这不就说到了吗?”许国宗申斥了许云鹤一句,这才悻悻地往下说,“过了三百多年,慢慢的,一些出众的寒门家族,渐渐在朝堂中站稳了脚跟。尤其是这些年来战事不断,凭借军功,一些寒门家族也形成了不小的势力。这个禹州薛家,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如此,我原来还以为,这天下只有六大家存在,真算得上是井底之蛙了。”许云鹤苦笑摇头,缓缓道,“军队的确是晋升的好门路,只要有军功在,升职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刀枪无眼,但是只要舍得拼,倒也能够有所回报。这么多年来,想必已经多了很多的大家族了吧?”
“胡说什么!除了六大家之外,还有那个家族敢自称大家族?”许国宗蛮横地打断了许云鹤的自语,僵硬的脸上露出一种发自内在的骄傲,“寒门始终是寒门,就算军功立的再多,又能有什么用?就算他们在军中在风生水起,要是六家无人在背后支持,哪个能越得过六品那道坎?那薛家不过是我许家的一个附庸而已,当年要不是薛家恰好立了一件大功,族长又多饮了两杯,哪里轮的上他们这些下等人攀龙附凤?哼!偏偏这些下等人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不知廉耻肆意妄为!要不是我许国宗地位不高说不上什么话,我早就向族长建言灭掉薛家了!”
许国宗一连好几个问句把许云鹤说得懵懵懂懂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惹得他发这么大火,却又不好直接发问。
自己一个人生了好大一股气,许国宗最后还是向下说了下去:“这桩亲事,其实是委屈公子了。不过一个女人嘛,除了门第有点不般配之外,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就算等公子大了看不上眼了,到时候再换一个就是了。女人如衣服,说换也就换了!”
许云鹤静静地听着,心中却突然出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笑颜。
如果自己的……是她的话……自己一定不会这样的……就算是衣服……她也是无可替代的啊……
许国宗自顾自地说着,语气越来越暴烈,没有注意到许云鹤白皙的脸颊居然泛起了红se:“谁知道,那个薛家的女子,竟然是一个完全不知廉耻的贱女人!还没等到公子长大把她休了,居然跟着一个肮脏的马夫私奔了!这种不守妇道水xing杨花的贱女人,居然险些和公子成了亲,族长当初真是瞎了眼!”
许国宗说得气喘咻咻,这一生气说话也没有了遮拦,居然连对族长的不敬之言都说了出来。也幸好现在只有许云鹤这一个听众,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又少不得一场麻烦。
许云鹤脸上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许多,此刻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的心里,却没有任何得知真相的愉快之感。看着前面那个潇洒自在的身影,他的心里,突然觉得沉甸甸的。
莫看他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自在模样,在他的内心深处,竟也有着这么一桩难言的伤心事。纵然与这薛家小姐未曾相识,但至少在名分上,那就是他的妻子。纵然与她毫无夫妻情分,但是在旁人眼中,自己未来的妻子跟一个马腹跑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却已经扣在了许承方的脑袋上。
原来这世间的所有人,无论贫富贵贱,都有着自己的伤心事啊!
许云鹤沉么哦半晌,才缓缓开口道:“那薛家小姐……最后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哼!”许国宗气不打一处来,哼哼道,“被薛家的人抓了回来,那个马夫当场就被砍了脑袋,薛家就把这个贱女人送到了我们许家。哼!也不看看我们许家是什么人家,这样一个破烂货,当我们家公子是垃圾箱吗,还会要她?三尺白绫留了她一句全尸,就算是我们许家仁慈了!”
“这样……”许云鹤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可是这和那个鲁有成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拿这件事来刺激你们家公子?”
“说起来,真的是冤孽啊!”许国宗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低沉,“和那个贱女人私奔的马夫,就是鲁家的!那个鲁有成本来就和公子看不对眼,每次见面都要拿这个刺激公子,真是可恶至极!”
“原来如此……”许云鹤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前面的许承方的背影,一言不发了,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个似乎将所有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心里,居然也隐藏着如此辛酸的过往。纵然非己之过,却终究无可逃避,无可排遣。
“小子,你记住了!这件事千万不要在公子面前提起!虽然这都是那个贱女人的错,但是公子一提起就会很不开心!你要是敢惹的公子不开心,我就会让你比公子难过十倍!”许国宗恶狠狠地威胁许云鹤道。
许云鹤点了点头,虽然许国宗对自己一向都很不客气,许云鹤的心中,却没有感到愤怒。他能感觉得到,这个许国宗,的确是对许承方忠心耿耿。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许承方好。作为许承方的朋友,有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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