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走了之后,在这个家族中,我就取代了你的位置,成为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你知道他们叫我什么吗?天才,跟你当年一样,是一样的称号啊!”
“我不是天才,从来都不是。”许云鹤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是,你是的。只不过,我不是,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天才。天才,天纵之才,他们都叫我天才,可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上天,从来都没有赐过我什么。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靠自己用汗水和眼泪换来的。”许承涛闭上了眼睛,声音很轻,很轻。
许云鹤默然,他在认真地听着。
停顿片刻,许承涛继续向下说:“从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爷爷就把我从父母哪里带走了。爷爷说,躲在妇人襁褓里的孩子,是成不了大器的。他把我带走,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训练我,用种种残酷的方法训练我。”
“两岁的时候吧,那时候我还没办法修炼武艺,爷爷就每天用凉水给我洗澡,就连冬天也是如此。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受不了哇哇大哭,眼泪在身上都结成了冰,连嗓子都苦哑了。可是爷爷,他依然把我放在外面,看着我在外面边哭边打哆嗦,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个画面,是我童年的记忆中,唯一的一个画面。”
许云鹤依然保持沉默,他不知道许承涛怎么会跟他说这个。只是听着对方惨痛的童年经历,他的心里,突然觉得沉甸甸的,有些难受。
“一开始那几次,我一直哭,可是哭了好几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哭过。爷爷他的心那么硬,那么狠,即使我受凉发烧烧得直说胡话,他都没有动摇过分毫,甚至都没有允许我那悲伤的母亲来看过我一眼。既然连我的命他都不在乎,几滴不值钱的眼泪而已,又能有什么用呢?”说着说着,许承涛紧闭的眼睛中,渗出了晶莹的泪水。
“你太偏激了,你爷爷还是关心你的。只是他对你的期望太高了,用的手段可能有些过了。不然的话,他现在又在外面不顾形象地哭喊呢?”许云鹤叹了一口气,低沉地说道。
“真的关心吗?我不信,从我六岁母亲去世的那一年,我就再也不相信他了!”许承涛霍然睁开了双目,眼神之中迸she出慑人的光芒,“从两岁到六岁,我和我的母亲一面都没有见过!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可我能想象得到,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爷爷在,让得母子四年不得相见,我的母亲怎么会郁郁而终?可恨他到了那个时候还是不让我出门,为人子者连为母亲尽孝的权利都被他剥夺!这样的关心,你会想要吗?!”
许云鹤默然,他只能叹气。这样沉重的话题,实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你走了,外面的人把天才这个名号戴到了我的头上。十几年,我一直像一个木偶一样被他控制着,每天拼命地练武,然后出去和各式各样的人比武,将他们打败,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我的手下。这时候他就会很满意地看着我,拍着我的肩膀,夸奖我两句。他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话我都不记得,唯一记得的只有一句,”许承涛停了下来,看了看一直在用心倾听的许云鹤,问道,“你想知道是哪一句吗?”
许云鹤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并不想说话。
“他告诉我,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活得好,就要比别人狠。对自己要狠,对别人更要狠。只有狠,才能打败所有挡在你路上的敌人,得到所有你想要的。这一句,是我一直都记在心里的。”许承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你的爷爷是错的,这个世界或许很残酷但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会让你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温暖存在的。”许云鹤的心头出现了苏流沙的身影,想起了师徒二人过往的点点滴滴,他的心头一阵温暖,沉郁的心中放松了许多。
“是吗?或许真的有吧,只不过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许承涛用力咳了起来,张口吐出的鲜血已经无力吐到地上。暗黑se的血迹混杂着斑斑点点的血块,都吐在了许承涛胸前雪白的衣襟上,白衣碧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受伤太重了,不要多说了,认输吧。”许云鹤再次劝道,听了这么多,再看着这个人,许云鹤已经生不出任何的厌憎之心。旁人都只看到他的趾高气扬,谁又能知道,在他光鲜的背后,又隐藏着这么多的辛酸呢?
有生皆苦,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何必呢?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