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苏家五堂谁最为计深如渊,连睡觉都在谋划着明后两天的规划,非苏陌不让了。虽然一时不察被冰冻住,可这小小冰块轻易就能挣脱开,可令其眉宇都凝成一团的是,那红墙根底下那疯狂酝酿的可怕气息。“失策了,那两头孽畜!你们可千万小心,不成功,便成仁!”话还在空气中荡漾,人却在冰块中消失了。以红墙为界,瞬息间升腾起了亿万血色的枪影。
刺耳到要震破耳膜的警铃骤然响彻长空,见状,苏禹四人脸色都为之惊变,自诩修养极好的苏禹也忍不住唾骂几声。“苏陌那家伙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出事,倒是知晓内情的他不能进来使得任务难度剧增,眼下除了分头寻找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无论如何哪怕舍弃生命也要将钥匙拿到手,这是事关家族存亡的时刻,谁都没有资格乱来。听到没有!”苏禹的目光仿佛钢针一般,桀骜不驯惯了的苏邪也不得不退下阵来,没有反驳。
短短几秒的聚头之后,四道潜匿在暗中的阴影以极快的速度分奔四方。“虽然这样做,比较卑鄙,可这是你们慕容家给逼的。”苏禹心念一动,之前发散到各处本来只打算弄出些小骚乱的,可爱的黑夜军团在埋入地底十数米的地方接受到主子的讯息,细小到看不见的眼珠亮了起来,随后轰的爆炸开来。红墙之外,数十道黑色的雾气冲出地面,似饿了几天的野兽疯狂地扑向耸立在地面的建筑。仅仅数秒不到,被黑雾笼罩的建筑只留下黑色的液体滋滋冒泡。
将近四分之一的建筑被侵蚀之后,隐约有着壮大几分的黑雾猛地聚拢成团,一阵扭曲之后变化成巨大的八脚蜘蛛,滴着涎水,粗大的口器发出阵阵凌乱的声线,长着倒钩刺长足胡乱拨动,地面如泥沙般陷了下去。被苏禹寄予厚望的黑夜军团可不是轻易就能住手的,在没有遇到令其兴奋的对手之前。
“敌人侵入了吗?应该不用我出手了。”慕容战抽空瞥上一眼,看到家族最强守护结界的开启,便知道无论怎样的敌人,哪怕是已经半步踏入神武境界的慕容绝天肆意闯入结界中,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压抑了太久总算能够大干一场了。”本来就不擅于速度的大地魔熊双掌大开大阖,缠着的诡异黑蚁瞬间被拍成粉末。
不断地膨胀,足足到了原来的五倍大小才停下来,“变回本体吧,游戏已经结束了。在尊主的荣耀下,清洗这肮脏的大地吧。”鬼龙鳌吼叫一声,一圈圈火热的岩浆破开地面的束缚,裹住鬼龙鳌本就巨大的,与此同时,另外的三头同样变回了堪比妖兽体型的巨大身躯。回归本体的五头七阶魔兽,威势比之前强了何止一星半点,慕容战都能感觉风在颤抖,那是强大意志在咆哮。
截枪飞回手中,漫天的黑蚁化作气流涌回截枪之中。“这可不是好玩的咯,真难为我这老头子了。”被包围着的慕容战脸上依旧不带丝毫慌乱,或者说已经忘了慌乱该是怎样的。“这老头怎么办,干脆分尸算了,之前可是被戏耍了一番。”黑影月豹巨大的脚掌足有成年人缩成一团般,踏在虚空中仿佛实地,语气带着先前不同的傲慢,墨黑的眼眶中泛着毫无情感的冰冷。
慕容战闻言嗤笑,“虽然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可也不是你们这些还没长成的小家伙能够杀死的。”截枪再断,两手各持一把,阎罗指枪才是慕容战借以挤进当代巅峰强者行列的凭证。套在食指和中指的‘阎罗指枪’散发着极度冰冷的气息,慕容战感觉沉寂多年的战意被挑拨起来,无论结局如何,都要在弟子手刃敌人之前,将这五头孽畜挡在门户之外。
一指通往阎罗之地,漆黑的光柱在彼此气势碰撞之际,直接贯穿黑影月豹的腹部。勉强闪过光柱的主体,可即使只是被擦过身体的一半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咬过,不复存在。视线开始模糊,黑影月豹不甘地往下坠落,裸露在外的魔髓晶一点点碎裂,分解在空中。“一只解决了。”舍弃了一支阎罗指枪总算干掉了最大妨碍的家伙。
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随着那道光柱消失了。“果然,还是老了。”慕容战看着丝毫不对同伴的死亡为意的剩余七阶魔兽,感到了一丝无力,不仅是身体的疲乏,更是有着迟暮的落寞。毫无死亡恐惧的对手是最可怕的,慕容战额角渗出了冷汗。人力终有尽,逆转的奇迹从来不会眷顾同一个人的。“先前的攻击虽然极致,可看情况也就最多能够再使出一发,到时候的反噬怕是都不用吾等出手,就自爆了吧。”鬼龙鳌瞬间分析出其中的利害之处,同时也驱散了萦绕的不安。
“等,离尊主规定的时限还有点时间,这老头在吾等的威势下,保持不露败象已经是极为艰难的了,时间拖得越久对吾等越有利,能除掉这种级别的强者机会可是不容易出现的。”鬼龙鳌传音道,其余三将微微点头,丝毫不敢放松,谁都不想重蹈死去的黑影月豹的覆辙。
僵持吗?慕容战微昂起头,看着看不到的战场,那里应该也快分出胜负了吧。无尽的白茫空间,一座睁着黑白眼球的竖瞳门户,一个少年扯着喉咙不住地干呕,到最后力气用尽,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这就是所谓九死一生的毒药么,反应也太剧烈了吧。会不会是假药啊,不会被摆地摊的江湖郎中给骗了吧。”“呵呵,真会搞笑,考验已经结束了。不会迟钝到这种地步吧,沐白。”
“总算有惊无险地回来了,这个世界久违了。”秋沐白亦即是先前的秋鸿彦,在那门户之后,经历的空白片段反而更加发人深省,失去的六年时光,断层的路在此刻再次驳接。“辛苦了,白色的小人,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呼吸外面的空气呢。”“嗯,去吧,吾也要沉睡了。”“好快,还是小看了他,是时候出去了,也不知外面情况如何,是否结束了?”摆弄烟斗的老头,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