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痛彻心扉,双眼赤红像燃烧的炭火,嘴里发出野兽般呜呜的声音。
“你们给我去死!”
他上前一步,伸手抽出御林禁军武士腰间的战刀,豁然拔出,一手高举战刀,朝怀中钳制着的重戈斩去,亮光一闪,杯口粗的戈头应声而断。他右手握刀,左手握住斩下的重戈锋芒,腰肢扭转,脚下靴子与地面发出剧烈的摩擦声,右手刀划出一道圆满的弧线,将那名率先出手的禁军武士脖颈斩断。
同时左手的戈锋脱手而出,像掷出一柄暗器,数斤重的戈锋打着旋儿飙.射出去,‘噌——’,又是那种熟悉的,锋利金属斩进血肉筋骨中,令人血脉贲张的钝响。那名划伤星辰后背的武士脑袋被从正中间劈开,整张脸裂成两半儿,暗红的鲜血混着鲜白的脑浆杂碎一股脑飞溅出来。兴许是察觉到背上主人已死,战马受惊地扬起前蹄,向前狂奔,马背上头颅裂成两半的武士尸身栽倒下来,脚腕却被马镫扣住无法脱出,尸体被战马拖着走了,撒了一路凄惨的鲜血脑浆。
星辰一手持刀,原地转着圈儿,血红的眼睛逼视周围武士,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
利落杀死两人,残虐的手段镇住了这些高傲的御林禁军武士。这些养尊处优的骑兵从未上过战场,甚至未见过这种惨绝人寰的场景,原本以为轻而易举虐杀这个疯子的想法烟消云散,不禁向后退散几步。
他们退,星辰却更进一步。他箭步上前,伸手掐住一名骑兵的腿,将他生生从马背上拽下来。脚狠狠踩在他胸膛上,双手举起刀,势大力沉劈斩而下,从右肩到左胸斜斜斩开,一嘟噜的柔软内脏从断出滚落而出来。他不理会惨死的武士,上前一步跃上马背,用刀背猛抽马臀,嘴里高喊着:“宁正,宁正——我来看你了!”
他仿佛天生就会起马,战马在他催动下向那辆马车狂奔而去。身后那些被吓住的御林禁军武士终于回过神,有人高声怒吼:“截住他,截住他——不得让他接近殿下!”
这里的骚动越来越大,上百骑御林禁军武士催动战马朝那个披头散发满身伤痕的年轻人围堵而去。星辰伏在马背上,狠命催动战马,双眼被鲜血覆盖,眼前视线都有些不清晰,可他依旧执着的催动战马,向眼前那辆马车冲去。他知道,他想见的人就在那里,他挚爱的人就在前方,他脸上露出狂喜之色,鲜红的眼睛不禁淌出热泪,被飞快的战马甩在身后,变成一串飞迸的泪珠。
“宁正——我来找你了——我来找你了啊——”他拼尽全力,用尽胸膛里最后一丝力气吼了出来。
他伸出手,几乎就要触碰到马车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尽管满脸鲜血让他的笑脸看起来那么森然可怖,可他分明是狂喜的神色。
戛然而止。
他感到自己被向后扯得飞了出去,他看到战刀脱手而出,看到身下的战马依旧向前狂奔,而他的身体却在向后倒飞。
肩膀剧痛。
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浑身散了架般的疼。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又被狠狠拖倒在地。
他的双肩被带着倒钩的铁链贯穿,倒钩扣住了他的锁骨,几名身着黑色夜行衣形如鬼魅的武士拽着铁链将他向后拖去。
鬼部,是二皇子麾下的鬼部武士。
星辰仰面朝天,满脸血泪,他看到天空都是血红色的,一行大雁缓缓南飞,而他像死狗一样被拖着向后走,离宁正的马车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剧痛,浑身伤痕累累,都是直透血肉的重伤。狂潮一样的剧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冲垮,而他思维却异常清醒。
宁正,宁正,我终究还是要失去你了么?
我只想见你一面,看你一眼就好啊!
“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他嘶吼出这几个字!双手扣着街道的青石板,指甲被磨得脱落,十指血肉模糊。
背后正拽着铁链向后走的鬼部武士突然瞪大了眼睛。他们发现铁链的另一端仿佛扣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巨力无匹的野象,一只横冲直撞的犀牛。他们不敢相信自己手上的感觉,无数死囚在他们手中伏法,其中不乏魁梧如熊的莽汉,却从未有一人从这带着倒钩的铁链下挣脱出去。可被铁链贯穿双肩,倒钩扣住锁骨的少年正一点点的向前爬,拖着他们向前挪步。倒勾刺在他的肉里划出了深深的血痕,这少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
围上来的御林禁军武士都傻眼了,看着这个年轻人拖着几名鬼部武士,像拉不回来的野牛,执着的向前爬去。
他嗓子被血堵住,喊不出声音,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可人们还是听出来他喊得是什么话。
“宁正——宁正——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娶你的,会娶你的啊——”
男孩一身伤痕,指甲扣着青石板,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爬去,向那辆马车爬去,尽管他模糊的视线里,马车依旧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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