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嫁做人妇,我已入道重新为人,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样的交集?”
苏连茹哽着喉,“我们、我们……就不能重新再开始吗?你是不是嫌弃我,早已经嫁过人了?”
“别傻了。”兰乐痛道,“你若是还不明白,我可以再告诉你一次,我们之间从一开始不过就是一场戏。”
苏连茹吸了吸鼻子,看向他,道:“好啊,既然那是一场戏,我问你,你便一一回答我,你敢吗?”
兰乐不回答,她便当做是默认了,又道:“从一开始,他们诱我去兰乐坊的时候,你便早有所准备了是吗?”
“是。”
“让我爱上你也是你的手段之一是吗?”
兰乐看着她的眼睛回答:“是。”
苏连茹顿了良久,又问:“既然你知道只是一场戏,那你到最后,爱上我了吗?”
兰乐没再回答。
苏连茹笑得决然:“我问你,到最后你爱上我了吗?你怎么不回答?分开这么多年,你心里就没有想过我吗?你没有憧憬过我们一起回你的家乡一起过男耕女织的生活吗?”面对兰乐的沉默,她没有歇斯底里,只轻声问,“有没有,你回答我啊。”
兰乐静静地看着她。
她道:“我若死了,你也会难过,你也会痛对不对。可是你不知道,我的心此刻正在滴血。我活着,比死了更难受更痛苦。为了找到你,我已经众叛亲离了,你让我回去,我哪里还能回得去?”她说着便缓缓蹲了下来,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得凶狠,“我已经被掏空了,就只剩下你了……可是你为什么却不认我呢?你骗我也好,利用我也好,可我都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我忘不掉,我明知道你在这里,我走不开……”
兰乐一步步朝苏连茹走过来,将她抱进怀,然后拦腰抱起,离开悬崖边那个极其危险的地方。苏连茹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了,哭声久久不能止。
兰乐说:“我一入道之人,终身不能离开道观,你忘了么。”
苏连茹揪着他的衣襟道:“可是现在,现在先皇已经死了,没有谁会在意你人在哪里……”
“我在意,我的余生便要在这个地方赎罪。”
“你要赎罪是吗,那好……我苏连茹这一生也是罪孽深重,我和你一起赎罪,不管到哪里,做什么,我都陪你一起……”
“你这又是何苦。”
“比起公主,我宁愿当个普通人。”
那天兰乐怎么劝也无法将她劝回去,后山的银杏林里,两人紧紧相拥。苏连茹缠着他,说:“兰乐,你再爱我一次吧。”
兰乐问:“再爱你一次,你便会离开是么?”
他将苏连茹放倒在柔软的树叶上,两人交颈缠绵。
后来,苏连茹总算下山了,她却没有回京。她就住在山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每逢道观开观,她便挎着篮子如同其他的香客那般上山来。
至此京中,再也没有一个叫苏连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