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一层玻璃,看着里面身上插满仪器的温婉。
言墨揪住保镖的衣领,将他一把拽到自己面前,睚眦欲裂的问他:“怎么回事?!”
保镖不敢正视言墨那张脸,眼神左右躲闪着:“我今天奉您的命令送顾小姐的母亲去疯人院,将顾小姐的母亲带下楼的时候,发现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便将她一个人放在了后车厢。
她起初安安静静的,也没什么不妥,谁成想半路上,她突然打开了车门,想也不想的跳了下去,恰好,后面有辆车过来,直接将她卷到了车轮下面……对不起言先生,是我办事不力!”
言墨闭了闭眼,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保镖脸上,将人给狠揍了一顿。到最后,他才看着瘫在地上跟烂泥一样的保镖,暴躁的吼了一声:“滚!”
“是、是,言先生!”那保镖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逃命去了。
言墨转而看向等在一边多时的主治医生,问他:“现在躺在里面的病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医生忙答:“病人在跳下车时,脑部遭受重创,现在还处于危险期,能不能醒的过来,就要看病人的造化了。”
顿了顿,医生又道:“除此之外,病人在被卷入车轮下时,身上有多处骨折,腰以下部位运动神经受到严重损伤,就算病人能有幸醒过来,怕是以后,也离不开轮椅了。”
闻言,言墨身体虚晃了两下,差点站不稳。
顾祁山本是趴在玻璃隔断上,焦灼的看着里面的温婉,在听完医生一番话后,登时老泪纵横。
“爸……”顾琛走过去,想要安慰年迈的老父两句,可话却哽在喉间。
“你不用安慰我了,”顾祁山摇了摇头,又看着里面的温婉叹了口气,“她要是一辈子离不开轮椅,大不了,我就推她一辈子,做她一辈子的双腿。就是,老天保佑,一定要让她醒过来啊……”
没和另外两个人打招呼,言墨一个人默默走了出去。他上了自己的车,恼恨的将额头直往方向盘上磕。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他和顾暖好不容易才将所有误会解开,他甚至还惊喜的发现他们有一个女儿。
他相信顾暖只是还深陷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才会对他一时无法释怀,他相信他终有一天会获得她的原谅,他们还能回到从前。
可是……她妈现在出了这种事,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们之间似乎又隔了一层山水,她……还会原谅他吗?
言墨回到了顾暖的病房外,他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却迟疑着不敢进去。
他记得顾暖说不想见到他,让他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他一向不是什么听话的人,以往这种时候,他最擅长死缠烂打。因为他知道她容易心软,无论他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最终她都会选择原谅他。
然而这一刻,想起自己对她做过的那些混账事,想起她五年来为自己承受的种种折磨和伤害,想起她妈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言墨心中的愧疚堆积如山,他感觉自己已经没脸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