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刺杀秦桧的人?
“不过,若是四太子,他怎会专门为那个女人而来?”
“不可能,四太子是我们大金的英雄……”
“绝不可能是四太子……”
“要真是这样就太可怕了。”
夏渣得意洋洋地听着众人炸开锅一般的讨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宣传得越广越好,如此,才能给四太子施加巨大的压力,就不信他真能一手把天遮住。出动拐子马这种大事,他既然敢做,就不能怕被人知道。到时,看他如何承担得起那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太荒谬了,四太子怎么可能去救一个宋女?”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你们知道那个宋女是谁?”
“她叫花溶,四太子很宠幸她,在草原上的时候就公开宣称过的。”那名千夫长豁出了胆子,口沫横飞地大声说:“四太子的好色,尽人皆知。他被那个妖妇迷住了,所以不惜铤而走险……”
夏渣当然并不认为这是真正的原因,堂堂四太子,绝不可能轻率冒此大险,更有可能,是四太子故意跟自己兄弟做对。他仿佛拿住了四太子的把柄,忽然兴奋起来,扬着马鞭:“四太子这是叛国,是背叛我们金国。怎会那么巧合?秦大王也来了?他明知秦大王在,也不去捉拿,故意放他一马?”
这时,他恰巧住口不语了。几名万夫长惊出一身冷汗。
“您是说,四太子和秦大王勾结?”
他一摊手,很是夸张,“可不是我说的。”然后,继续又说,“25万两白银!25万两啊,还有25万绢帛……”
相当于金国一年GDP的财富,四太子动心也不是不可能。
为了女人是假,为了这一大笔钱才是真。夏渣极其兴奋地将众人的猜疑引导到了这个合情合理的层面:四太子若非和秦大王合谋,怎么可能失踪了那么大一批贡银?而且,事发后,四太子老是推三阻四,躲在他的封地不肯回来,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他摩拳擦掌,眼里露出一丝狠毒的阴险笑容:“我要马上回去禀报狼主。”
一名幕僚忧心忡忡:“可万一不是四太子怎么办?四太子可不是好惹的……”
夏渣也拿不准,无凭无据,就算是那名侍卫,也没法指证。就凭此去指证四太子,也明显太荒谬了一点。可是,他怎肯放弃这样的机会?略一思索就说:“这还不简单?问问关口,这么大批拐子马,绝不会就不露出丝毫的马脚。”
“将军英明,小的们马上去办。”
夏渣眼目里露出凶光,他和海陵兄弟早已跟金兀术有了罅隙,此时虽然拿不准,却决不能便宜了此人,立即低声说:“马上去收集证据,将那些兵马的尸体全部检视,保存,查找证据。若是四太子,哼哼,一定要让狼主重重地惩罚他……”
“秦大王一行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没好气,恨恨地看着秦大王等逃离的方向,“你们这些蠢货,竟然连一个人都拦截不下。当务之急,先要清除内奸,否则,就会危害到我们大金的根本。”
夏渣吩咐一番,安排了事宜,立即上路,飞赴燕京,准备亲自向狼主禀报此事,而且,沿途还有他兄弟海陵的接应。海陵终究不放心,按照时间估算,海陵就在路上了,说不定,如果巧合,还能遇上秦大王等人。
前面是一片茂盛的山林,马狂奔了不知多久才停下,花溶已经控制不住马,重重地摔倒在地,浑身是麻木的,也不知道疼痛。
她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眼前,金星一阵一阵地乱冒,许多声音嘤嘤嗡嗡,却又无法辨别。
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慢慢地扩大,仿佛是骑兵在奔驰。她不知道究竟是追兵还是援兵,但此时已经失去了恐惧的意识,慢慢躺着,就这样吧,听天由命吧。
四周无声,只有那排骑兵冲过去的声音,哗啦啦的,那是铁甲兜鍪,忽然想起那支神秘的拐子马。是他们!迂回着,也许是在寻找自己?
她想出声,可是,又不想出声。此时此刻,根本不想看到那兜鍪下的人,既然他有心掩饰,自己又何必再次跟他面对?
声音从远到近,又从近到远,她甚至能感觉到马呼出的热气,在林间窜了一下,朦胧着,随后,便是无声无息。
此时此刻,总是感谢他的。
因其如此,所以更不愿意和他再次相见,再缠成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马蹄声彻底消失,她慢慢坐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靠着一棵大树,只感觉到脚下是松软的草地,湿润的,和着一些干燥的树叶。这时,心里忽然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刚刚过去的人,不是他,不是自己认得的任何人。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