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此时此刻,眼泪已经无法表达她内心的悲恸。
寻觅了这么久,到今天才知道父亲自杀的真相。
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到了她的脸上,把她扇地说不出话来。
在她与秦肇深两情相悦的时候,她的父亲终归在遭受着内心的折磨。“我很爱你,秦肇深,很爱很爱你,甚至比爱自己的生命还要爱你。可是,我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享受这一份用我父亲生命换来的爱情。这一次,你一定要放我走,一定一定要让我一个人呆着,好不好?
”她睁着泪眼,眼神布满哀求的神色,“算我求你。”
她是真的在求他,因为除非他愿意放手,否则这两个人是根本不可能分得了手的。
她舍不得他,他也放不下她。
这样的两个人,只要再次相见,还是会天雷勾动地火。
所以她所能做的,就是远远地逃离他,只要见不到面,心绪就会逐渐平复下来。
所以她这一次,是真的在哀求他放手。
秦肇深的人生,从来没有过犹豫的。在金融圈,在商界,他每一次出手,必然手起刀落,寒光闪烁。
他当然也可以像之前的那么多次一样,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的无理取闹,再残忍地告诉她真相:你是不可能离得开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你也只是行尸走肉。因为你的全部灵魂,早就被我霸占了。
可是这一次,看着她这么放低姿态地求饶,求自己放过她,他的心痛地无法呼吸。
这是很熟悉的一种感觉,心碎症复发?
他有些木然地望着前方茫茫的黑夜,若不是有车灯,前方必然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很快,车灯也会熄灭了吧。
“好,”他简短地回答,忍受着那股心底传来的钝痛,声音却被冷然给掩饰地很好,听不出任何的端倪,“我给你时间独处,但是我随时可能会去把你找回来的。现在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你送我回原来我住的地方吧。”
就这样,一路上,长久无言,气氛凝固地像千年古墓。
董馨站在自己租来的房子下面,望着秦肇深的车子绝尘而去,场面陌生地好像又重活了一世。
这时候,酒精麻痹了的神经又渐渐地浮出了表面,她百感交集,扶着路灯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现在已经深夜,她的哭声在夜色中尤为响亮,可是她全然不顾,仿佛一下子——就这么彻底地失去了最爱的他。
其实两个相互爱到极处的人,也会更容易地相互伤害到极处。有多爱就有多痛,每一对恋人都是一样的。而左右爱情的神秘力量,不是所谓的执念情深,也并非虚无缥缈的海誓山盟,其实千万年来,它的名字从未改过,那就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