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傍晚。
镇中心,石台旁有一面青砖墙,显然是最近砌筑而成,其上只贴着一张大红告示。
内容无非是筹建仙人祠堂,镇民各自捐款捐物的详单,连某家的何时出工出力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杜必书简单扫过一眼,转身喊上周一仙祖孙俩,迈步走出了小镇。
十里的路程,算不得远。
这里人多眼杂,驱使宝物飞行有些扎眼,唯有步行。
再要考虑到周一仙和小环,是以提前了一些时间,免得临行仓促。
一路北行。
落日余晖洒满了乡野小路,路旁沾染血迹的翎羽和砍断的树枝时时可见,显然,这里常有猎户和樵夫行走。
小路的远处,一泊池塘在嫣红的余晖下荡漾,鸥鸟和燕雀在水面疾飞而过,颇有一点‘落霞与孤鹜齐飞’的韵味。
只是,鸥鸟和燕雀并非孤鹜。
“杜哥哥,这边走!上月我和爷爷来看过古井,路可比这难走多了。”
“上次还见过一个漂亮姐姐,好像是什么焚香谷的,就是有点凶!”
“……”
小环拽着杜必书的右手,蹦蹦跳跳,扯着他前行,如黄鹂般的话语不时响起。
在两人的身后,周一仙磨磨蹭蹭往前走,偶尔还埋怨嘟囔一句,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走着走着。
前方的小路上,一伙短衣赤膊的青壮镇民迎面走来。
面有疲惫,可是精神抖擞。
“李哥,王老爹的手艺真赞,才半个月时间就将三位神仙的雕像搞定了!”
“是哩是哩,你还别说,刻得真像。”
“恩恩,上月放榜的时候,我还见过石头壮士呐,真的好像!王老爹就听咱们说过一遍,就能把三位神仙的样貌记下,了不起!”
“……”
很明显,这伙人是修建祠堂的镇民,正准备歇工返家。
一伙人吵吵嚷嚷,很快走到三人的近前,而且主动让开了半边小路,朝面相陌生的杜必书憨厚一笑。
乡民纯朴,向来如此。
等错开了三五丈远,这些镇民又恢复了先前的谈论,不过话题有了转变。
“李哥,你看,是算命的祖孙俩!”
“啊?还真是,一定是骗这位公子来看那些小怪兽。”
“没错,老的贼,小的骗!”
“……”
这小声的议论,丝毫不差地传入三人的耳中。
周一仙的面色顿时黑如锅底,下意识倒手将布幡挡在身前,遮掩了头脸;小环小嘴一撇,气冲冲瞪了自己爷爷一眼:“都怪爷爷见钱眼开,哼!”
反倒杜必书心生好奇,晃了晃小环的手臂。
“小环,他们说的‘小怪兽’是不是黑石洞跑出来的?”
“嗯,杜哥哥,你也知道啊?”
“在街上听有人提起过,一会儿顺道瞧瞧。刚才他们说的‘骗人’又是怎么回事?”杜必书随口道。
说到这儿,小环登时小脸通红,期期艾艾一阵,才羞恼地说出了真相。
原来,因故滞留此地的祖孙俩,为了生计,不时找人算命。有小环的暗中把关,算以前的旧事倒是十分灵验,为此还打出了不小的名声。
可是,谁家看相算命,都想了解将来的祸福运势,甚至,想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的财运和姻缘。
小环的‘后生相’仅仅触及皮毛,这样一来,出现纰漏在所难免,可周一仙为了多赚点卦金,各种胡吹乱侃,全然忘了相术中模棱两可解读的规矩,自然错漏连连。
又因为待在这里的时间太久,祖孙俩很快就成了骗人的过街老鼠。
“杜哥哥,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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