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时,宴会圆满结束,三个诺德人喝的面红耳赤,齐声唱起故乡的民谣。
奴仆们开始收拾杯盘狼藉的餐厅,众人则各自回房休息。
和衣躺在床上,也不盖被子,滴酒未沾的凌歧抱着长剑浅浅入眠。
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不得不承认,老詹姆斯真的很会做人。但他总觉得,这老头示好的样子有些急迫,好似有求于人,偏偏又不提出要求。
欲取之,先予之。
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是凌歧一贯的想法。
凌晨四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凌歧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就像是野兽察觉到危险,虽然外面依旧静的可怕,他仍是遵从本能的指引,睁开了眼睛。
自三天前开始,湮灭的噩梦便离他远去,就像它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本来只要稍一入睡就会浮现的可怕梦境,从那天黎明始再未出现。
这应该算是好事,但凌歧却觉得焦躁,他心里经常会生出某个不成熟的猜想。
也许,当预兆不再呈现,并非意味着未来发生了改变,也可能是它已经成为过去
由于交通不便,魔法通讯代价又过于高昂,民间消息的流传速度极为有限。
就算号称平民耳目的“黑马速递”,其爆料的消息也只是从民间收集整理的确凿传闻。
相对于时常靠着魔法设备通讯交流的各大城市,大部分小地方,就算发生意外,也要等幸存者逃难扩散到周边地区,灾难的情况才会传播开来。
比如凌歧几人先前路过的阿提曼,假如那里的居民果真被屠杀干净,若是没有路过的旅者,那样的暴行多半过几年都不会有人知道。
湮灭噩梦的兑现毕竟只是凌歧个人不成熟的猜想,他傍晚时也和奥尔迪农场的民兵守卫们打听过了,最近各地根本没有类似的传闻。
但他还是难以安心。
可能正是由于这种莫名的烦躁,导致精神高度的警觉,他才会察觉到老詹姆斯身上并不明显的“异常”。
本着警惕无大错的念头,凌歧悄然下床,整理好装备。
他正待离开屋子,出去透透气。
“吱呀~”
陈旧的木门轻轻被人推开
“安托瑞尔”
看着推门而入的身影,凌歧讶然。
这个女孩一直表现的很冷漠,虽然最近略有好转,可也从未主动和谁搭过话。
三更半夜,偷偷找上门来
“跟我来”
安托瑞尔打断了凌歧的联想。
她的话依旧简洁,甚至简单的让人不爽,就像在发号施令。
比如现在,这样没头没脑的无礼要求
凌歧蹙了蹙眉头,倒不是在意安托瑞尔的语气,只是她的表现,仿佛正印证了自己的某个猜想。
稍一踟蹰,凌歧便转身拿起了床头的弓箭,脚步轻盈的跟上了已经离开的安托瑞尔。
两人还没有走出太远,静谧的夜空就被一支响箭打破
“咻”
就像是一个讯号,尖锐的声音刺破夜幕,甚至在几里外都能听清
走在前头的安托瑞尔身形微顿,脸色立沉。
“好快”
她嘀咕了一句,回头看了看凌歧,眸子里闪过一丝犹豫,最终化为平静。
“走,去把其他人叫醒,有敌袭”
就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杂乱的喊杀声很快出现,从远处传来
“杀啊”
“哈哈哈杀光烧光抢光”
“啊”
“救命”
零星的呼救,伴随着一声声刺耳的大笑,彰示着黑暗中升腾的罪恶。
这明显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
心底微微有些慌乱,但立刻被强行压下。
好在他本也设想过这种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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