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养父身边,握着他的手,不知道握了多久,可是他的手始终没有被我捂热,依旧寒彻心底。
我不敢抬眼,抬眼就会看到他的脸蒙着白布。那冷冰冰的白布就像在提醒我,养父已经死了,真的死了。
从今天起,我真的又回到了八岁以前那段最黑暗的时光,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每一个亲近我的人,靠近我的人都会遭遇恶运,都会离我远去。
养父的手越来越僵硬,护士已经进来劝了我几次,可我根本听不进去,我甚至根本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
直到宁松涛进来,他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我却早已感觉到他的气息。
我转过身去,满眼恨意地盯着他,“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你凭什么站在这里,我爸他已经死了,被你害死了,你怎么还敢站在这里?!”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那一声声质问,带着刻骨的恨意,冷得比养父的温度还要冷。
“唐小麦,这是个意外,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一般见识,但是人死为大,不要再扰你养父的清静了,跟我出来,出来再说。”宁松涛并不理会我,依旧平静的开口。
“意外?!”我冷笑着,狠狠忍回悲伤的眼泪,我松开养父的手,站起身来与宁松涛对视着,“你敢说这是意外?”
宁松涛蹙着眉,却没有出声,只是一把揽住我的肩,边把我往外拖,边沉着声音道,“唐小麦,你给我出来,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计较……”
“你凭什么跟我计较,你害死了我养父,不用你计较,我也会跟你没完的。”我一边挣扎,一边尖声反驳着。
可纵使我用尽力气挣扎,还是被他拖出了急救室。我看到有医院的人迅速进去,把养父推出了房间。
任我如何尖叫哭骂,宁松涛就是不肯松开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推着养父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楼道的另一端。
这时,宁松涛才终于松开了我,失去他的支撑,我的身子瞬时瘫软下来,我瘫倒在地上,双手奋力支撑着身体,看着冰冷的空无一人的走廊,痛哭失声……
宁松涛一直没有离开,他就站在我身旁,一直平静的看着我。可是他的平静背后却像隐藏着狂风暴雨。哭到最后,终于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时,我才缓缓回头仰视宁松涛。
他的身体背着光,挡住所有的光影,那一瞬,一切仿佛又回到我躺在冰冷的料理台上,他欺身遮住我头顶的灯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碟开胃小菜,可以任凭他摆布,毫无招架之力。
那时候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屑与冷酷,可现在他眼睛里的才是真正的冬季,是残酷的严寒。
“宁松涛,我恨你!”我静静看着他,眼睛因为流干了泪水而干涸酸楚。
“随便你!”宁松涛冷冷吐出一句,便弯下腰,把我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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