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世间,本就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们有了好的去处,从而生出背叛之心,这也是人之常情。”
对见多识广的安国公夫人来说,这样犹如“墙头草”般,哪儿强悍,就倒向哪一方的下人,哪个地方都存在,单看一府当家主母的“给一棍,再来颗大枣”的恩威并施的手段,是否运用得娴熟妥当。
最重要的是,对待这些叛主的下人,如安国公夫人这样的世家贵夫人们,从不曾放在心上过。毕竟,这些下人的卖身契,可都在她们手里。不待见她们,随便找人,将她们发卖了,就行。
“只是……”
安国公夫人叹了口气,作为一个执掌国公府管家权二十多年,掌握无数人生杀大权的宗妇,哪怕顺风顺水、养尊处忧、一呼百应的日子过久了,从而生出些飘飘然的心绪来,却也会因为安国公“真爱”——于姨娘母子三人的存在,而依然保留最基本的理智和判断力。
尤其,这段时间里,静室礼佛中,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不论大小,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遍后,安国公夫人不由得得出一个让自己毛骨悚然的结论。
“世人皆羡我嫁入国公府后,就执掌一府管家权,可谓是颇得公婆信任器重,下人敬畏尊崇。之前,我也以为如此,并很是感激老国公和老夫人。对于两老交待的任何事情,都是一丝不苟地完成。更将两老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般来孝顺,就指望着‘以真心交托,能换来对方的真心呵护疼宠’。可,如今瞧来,从最初,我就错了!”
“娘,你是说?!”傅芷卉心里浮现一个看似荒谬,却是唯一能解释眼下这种情况的猜测来,那原本镇定自若的面容,也在瞬间就变得惊惶不安起来,就连脸上的血色也都尽褪,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国公府真正的当家夫人,并非你,而是祖母?!”
“不错!”安国公夫人咬了咬牙,微眯的眼眸里,满满的阴冷,“谁能想得到,那征战边疆数十载,性情爽朗正直的老夫人,竟然会使出这样阴险的手段来算计我!”
要知道,她,可是老夫人的大儿媳!所谓的长子嫡媳!傅府这一代的宗妇!
打了她的脸,从某方面来说,不也意味着打了安国公府,或者应该说是整个傅家的脸?
得有多想不开,才会使出这样阴狠的手段,从自己的儿媳身上找回场子?
抑或是说,这,其实,就是武将之家,之所以被文官们瞧不起的缘由?
“不……不可能吧?!”
比起身陷愤慨、怨怼和恼怒等情绪中,几乎达到了“不可自拔”境界,无法顺利走出来的安国公夫人,重生而来,经历过真正“不见血腥厮杀”宅斗生活的傅芷卉,却处于一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境界,很快,就察觉到了整件事情中的不对劲之处。
“祖母这人是典型的武将,心直口快,性情直爽,有什么事情就会直言不讳地说出来,从不会藏着掖着,更不会做出那些‘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举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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