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儿,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经常来娘这儿吗?”
安国公夫人微抬眼皮,深吸了口气,压下胸腹间滋生出来的烦闷感。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自己十月怀胎,精心养育长大,更被世人冠以“端庄贤淑,冰雪聪明,温婉良善,才貌双全”,不愧是名闻天下的“盛京明珠”的傅芷卉,竟是这般地不会看人眼色?
明知她不愿意听到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更不关注安国公府、淮南王府和傅府之间的“恩怨情仇”,却偏要一次次地上赶着前来挑衅为难自己!
傅芷卉仿若未曾听出安国公夫人的话外之意似的,道:“娘,你是我的亲娘,我不能天天在你膝下,为你尽孝,已是我的不对,又怎能不隔三差五地就过来看望你?跟你说说外面的事情?”
“不然,往后,你再次收回安国公府管家权,与人交际时,难免因为信息的疏漏遗失,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卉儿,我早告诉过你,即便你爹愿意放我出去,我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世人面前。”
安国公夫人轻叹了口气,哪怕,吃斋念佛这么久,将整个屋子都弄得烟雾缭绕,进进出出的人身上都沾染到了独属于寺庙才会有的香火气息,然而,那一直淤积于胸腹间的愤懑和怨怼之情,却并未能减弱几分。
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还越发地深重起来。
此仇,可谓不共戴天,生生世世,都不能忘!
然而,又能如何呢?
目前的她,又有何手段,将这一切挽回?!
“娘,你,才是这偌大安国公府里唯一的女主人。”
傅芷卉又何尝不明白安国公夫人的顾虑?
可,正因如此,她才越发地痛恨引导这一切的于姨娘和安国公!
早知如此,重生回来后,她就应该想方设法地收拾了这对“渣男贱女”!
哪怕,事后,被执掌整个国公府庶务的安国公夫人窥见端倪,从而顺着蛛丝马迹察探到她的身上,觉得她不可理喻,心狠手辣到连自己嫡亲的生父都不愿意放过,若有朝一日,觉得自己的生母是块碍脚石,难免也会毫不犹豫地踹开,从而对她生出隔阂和戒备,哪怕,就连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和幼弟都不能理解她,并对她心生嫌厌和憎恨的情绪,却也好过眼下这种谁都能踩上一脚的悲怆场景!
……
可惜,以往,每每傅芷卉想要与安国公夫人深谈这个话题时,都会被安国公夫人毫不留情地打断。
故,此刻,赶在安国公夫人继续做出一幅“虔诚礼佛”的举动之前,傅芷卉就一针见血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决此事。甚至,还会因为你的逃避,让人觉得你是个轻轻一戳,就能被戳破的‘纸老虎’,遂生出将你像面团一般,随意揉捏的心态来。”
“尤其,于姨娘母子三人,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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