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地道:“起来起来!”张昌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垂着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躬身道:“臣定当加派人手,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此人!”
金兀术摆了摆手,道:“这样一个小脚色跑了就跑了吧。朕本来是要赏赐他的,他既然跑了赏赐也就别想了。”随即对张昌道:“朕要率军讨伐巴伦,这调集粮草辎重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了。”张昌心头一喜,连忙躬身应诺。
在上京南边百里之外的官道上,一队难民模样的人混在首尾相接的难民队伍中快速难行,毫不起眼。金国的官道上,类似这样的流民景象早已经是习以为常了。金国连年用兵,赋税一加再加,百姓不堪重负,便纷纷举家逃离了家乡成为流民,如此虽然艰难,但至少不用再承担赋税了。百姓成为流民,金国朝廷必然赋税流失,因此各地官府都会派人在辖内巡视以防止百姓外流,同时也将流民抓回本境。然而官府派出的人马多数也是当地的子弟,对于乡亲们的处境多多少少都心中同情,因此对于百姓外流这种事情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因此金国朝廷虽然三令五申,可是百姓外流的情况一直得不到有效的控制。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会感到奇怪:最近金国与西辽一道瓜分了花剌子模,获得战利品无数以及大片的土地,怎的百姓负担依旧没有丝毫缓减呢?其实原因很简单,攻灭花剌子模虽然令金国收益颇丰,然而得到好处的是皇帝以及各大贵族,这些财富和土地最终成为了私人财产,根本就没有进入国库。而西征军事上的巨大开销却要靠国内的普通百姓来承担,因此对于金国的普通百姓来说,大军攻灭花剌子模不仅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反而令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呢。
夜深人静了,陈枭依旧无法成眠,在湖泊边漫步着。他在担心王君他们的安全:‘不知道他们南返的道路是否顺畅,会不会遇到什么问题?’随即陈枭暂时将这种担忧抛到了脑后,考虑其目前金国的局势来。根据华胥以及军方密探的报告,当日佟雷他们行动的时候,巴伦的人马竟然真的出现了。如今金兀术已经决定要剿灭巴伦,一场混乱在所难免了。如果王君和那位还未见过面的岳母娘能够安全回来,这便是对金国用兵的大好时机。看来先前指定的在天竺反击神罗势力的计划要暂缓了。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陈枭收回思绪转过身来,只见颜姬正快步奔来。颜姬奔到陈枭面前,将一封传书呈上,道:“燕京的飞鸽传书。”
陈枭心头一动,连忙接过传书,拆开看了一遍,脸上流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随即道:“我要将这个好消息去告诉青凤!还要告诉曦曦!”说着便兴冲冲的朝不远处的一座寝宫奔去了。颜姬笑了笑,赶紧跟了上去。
大约半个月之后,一队骑兵护送着两辆不起眼的马车进入了汴梁城。不久之后,皇宫中便传来了曦曦无比欢快的叫声和笑声。
与书房内,陈枭与众人像往常一样讨论了一遍国事,随即陈枭道:“曦曦的母亲回来了,我打算给她一个名分。”
许贯忠立刻道:“陛下。王君其人虽然是陈曦公主的母亲,但毕竟是金国的太皇太后,若纳为妃,对陛下的威名会有所损伤!因此,臣认为不该册封其为皇妃!”
陈枭笑道:“你说错了。若是始乱终弃,那才是对我威名的损伤!”
许贯忠皱眉道:“可是陛下……”
陈枭摆了摆手,道:“你就别说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许贯忠激动地道:“陛下不听忠言,迟早是要后悔的!那王君分明就是迷惑君王惑乱国家的妖物,避之犹恐不及,陛下千万不可被其色相所迷啊!”完颜青凤几女纷纷朝陈枭投去了一个促狭的眼神。
陈枭笑了笑,指了指完颜青凤几女,开玩笑似的对许贯忠道:“青凤,媚儿,红玉她们的姿色,比之王君毫不逊色,照你这话的意思,她们也都是妖精了?你总不会还想要我休了她们吧?”
众女一惊,纷纷看向许贯忠,眼神都变得十分凌厉起来。
许贯忠皱眉道:“这如何一样?那王君并非因为相貌美丽而是妖物,而是因为她的心肠才令其成为了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