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我不解地问。
“四个女人啊!”
“四个女人干嘛?”我迟钝地继续问。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还能干嘛?做爱做的事啊。”钱有余淫荡地笑,啧啧称奇说:“胃口太大,佩服。”
我明白过来,不相信地说:“他有那么厉害吗?”
“鬼晓得。反正他走的时候,指名道姓把我身边的女人也拉走了。”
“拉去哪了?”
“开房啊。”钱有余像是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我:“难道拉家里去?”
我就不好再问下去。再问也无非就是男人女人之间的那点事。男人女人一起开房能做什么事?但凡有点正常的人都明白。
“你没去?”我问。
“我去毛。我去,小雪还不整死我?”钱有余幸福地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出来。
他的牙缝中间还残留着一根绿色的小菜,在焦黄的牙齿间分外显眼。我一阵恶心,差点要吐。
钱有余不是不讲究,他穿的衣服都是名牌,脚下的鞋子也是名牌。就连他手腕上的一块表,照样是名牌。
钱有余穿名牌是出了名的。他的理论很简单,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个人如果穿不好,没人会看得起。
钱有余戴表还是跟我学的,因为我曾经说过,男人的标配就是皮鞋、手表和眼镜。钱有余把这句话记得很紧,自从在我这里学到了这句话后,他从此一年到头都穿着皮鞋,手上的表是特地托人去南方买来的,据说价格能抵得上我们衡岳市普通三口之家十年的生活费。
穿着的名牌并不等于谁都能欣赏,钱有余为了体现自己的身份,又特地找人打了一条大拇指粗的金项链,明晃晃的挂在脖子上。将他本来肥硕的脖子,弄得珠光宝气。
当然,他也没忘记我,说要给我打一条一样的项链,被我严词拒绝了后才作罢。
钱有余的装扮一直停留在外表,内在的涵养始终没能学会。一些小节在他看来根本不屑一顾。比如现在牙缝里的青菜,他就根本没顾得上清理。
我示意他牙缝中间有青菜,他楞了一下,径直拿小手指甲去扣。我再也忍不住了,骂道:“老钱,你有点素质好不好?”
钱有余嘿嘿地憨笑,并不理会我的责骂,扣了好一阵后终于扣到指甲上了,他认真地看了看,大拇指扣着小指一弹,青菜就飞到了屋角落去了。
我知道再骂他也解决不了问题。钱有余就是这个秉性,五十年养成的习惯,不是想改就能改的。我只是哀叹雪莱冰雪般的女子,与他这样粗俗的男人在一起会怎么生活!
钱有余扣完了牙缝,呲开牙齿问我:“还有不?还有不?”
我笑骂道:“还有一坨狗屎!”
说笑了一阵,钱有余开始说自己的来意,大致就是他要注册一个新公司,名字也想好了,就叫:“云顶房地产开发公司”。他手头钱不够,工商要验资,他拿不出这么钱来,想找我帮忙。
我问:“要多少?”
钱有余迟疑了一下说:“越多越好。我想注册资金要搞他个一千万。”
“一千万?”我吃了一惊问。
“对呀,没这么多注册资金,我凭什么去工业园区拿地?小公司没竞争力啊!”钱有余叹道。
“就算你找到这么多钱了,还不是个皮包公司1我担忧地说。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只要我注册下来,其他的事,有人会去操作。”
“郭伟?”
“老弟,你没必要问那么仔细。老哥现在确实需要钱,只注册用一下就还你。”
“我哪有那么多?”我无奈地说:“我一个上班的人,工资就那么一千多块。你一下要一千万,就是杀了我去卖,也值不了这么些钱啊!”
钱有余双手乱摇说:“老弟,你话重了。我来找你,自然有道理的。”
我惊讶地问:“有什么道理?”
“因为你有钱啊!”
“我有钱?”我犹疑地问:“我哪里来的钱?”
“你的哪个路桥公司退股不是拿了几百万么?”钱有余嘿嘿地笑。
我心里突然就冒起来一股火,钱有余这些事是从哪里知道的?我在小姨公司退股出来的钱,自己都没看到,他是怎么知道的?
钱有余看我在迟疑,低声说:“老弟,你别多心。我这次注册公司,也是没办法才找到你这里。”
我还在想他是怎么知道我有五百万的事,钱有余突然摸出一张纸说:“欠条我带来了,股份书我也带来了。公司注册成功,你占40%,我占40%。”
我想也没想就问:“还有20%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