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他是一个耍猴的人,而我,是一只奔奔跳跳的猴子。
“没有清不了的。”我义正词严地说:“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发一份红头文件,看谁有这个胆子。”
“有些人,胆子是很肥的。”刘启蒙说完这句话,低下头去看文件,把我晾在了一边。
我进退维谷,尴尬无比。
烟瘾突然就上来了,我打了个哈欠。
我的举动让刘启蒙察觉到了,他再次抬起头,微笑道:“想抽烟了?”
我尴尬地点头。
“抽吧,去把窗户打开。”
我像得到大赦一般,跳起来冲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掏烟,点火,一气呵成。
抽了几口烟,我不死心地问:“刘书记,您指示,这事该如何办?”
“什么事?”
“返聘的事。”
“你怎么看着办。”
“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不知道,我就知道了?有些事,去办了,才会知道该怎么办。”他面色罩上来一层寒霜,拿笔点着桌面说:“年轻人做事,就得有勇气。不要怕失败。失败了可以重新来。”
我如醍醐灌顶,刘启蒙书记的话,难道不是在暗示我?
“去吧。有苦难,大家一起解决。”
他下了逐客令,我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只好灰溜溜出来,迎面看见郭伟和邓涵宇两个过来。想避开,无奈无门可遁,只好迎上去。
“哟,陈大县长。”邓涵宇首先阴阳怪气地叫。
“邓大人啊。”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阴阳怪气。
“找刘书记打小报告?”
“是报告,不是小报告。”我纠正他,嘴下也毫不留情:“邓大人微服私访来了?”
“岂敢?兄弟现在在你的地头,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邓涵宇自从没做成副县长,任何时候看到我,都会揶揄我一番。
“你算不得龙,最多也是条蛇。”我尖酸刻薄地回敬他:“这地头,可是兄弟你经营了半辈子的地方,严格来说,是你的地盘啊。”
“这么说来,你是鸠占鹊巢了?”
“非也!我是顺应天命。”
说完我哈哈一笑,准备掉头而去。
还没开步,邓涵宇一把抓住我,神秘地说:“今晚,去麒麟山庄。”
我摇摇头。
邓涵宇笑着拍手里的袋子,看着郭伟道:“郭组长,陈县长不给面子,我们这个资金,还要不要去给刘书记汇报?”
郭伟不作声,笑而不语。
我一惊,问道:“什么资金?”
“你的苏西镇,不缺钱了?”邓涵宇作势要转身往回走。
这下轮到我一把抓住他了,“且慢,细细道来。”
“细不了。还道来,一边玩去。”邓涵宇得势不饶人。
“早说嘛。”我阴笑着道:“邓大人,你要去麒麟山庄,兄弟我作陪就是了。”
邓涵宇闻言大笑,甩开我的手,与郭伟一步三摇,往刘启蒙办公室而去。
我呆站了一会,邓涵宇是来送钱的,看来关培山没有食言!
回到办公室,我给李妇联打个电话,邀她今晚一起赴麒麟山庄之约。
我是有想法的,邓涵宇叫我去麒麟山庄,无非是想报“一局定输赢”的仇。不管他想出什么幺蛾子,带着李妇联,我就会有恃无恐。
李莲李妇联接到我的电话,当即笑得花枝乱颤,连声答应,问我在哪里等她。
我笑着说:“你先把你们家老莫搞定,去之前我再联系你。”
李莲不屑道:“老莫死在看守所了。你一定要记得接我哦。”
一个“哦”字,透着万千娇媚,仿佛有少女般的情怀,让人不忍卒听。
刚挂好电话,朱花语进来,手里拿着笔记本,轻声问我:“老板,有空吗?”
我点点头。
“我来汇报人事局的问题。”她说,款款在我对面坐下。
朱花语自从担任了我的秘书后,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无论是个人素养,还是工作操守,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她是个新手。似乎她天生就是个做秘书的料子,一切处理得滴水不漏,严丝合缝。又能让人感觉到无比妥切,舒服异常。
“说吧。”我点上烟。
“人事局谢局长家的玻璃被人砸了。”朱花语不动声色地说。
“我知道。”
“他家养的鸽子,昨夜全部不见了。”
“什么意思?”
“谢局长养了三十年鸽子了,从来没丢过一只。”
“有何问题?”
“问题很多。据说,鸽子是被别人偷走了。”
“谁愿意去偷几只鸽子?”
“偷鸽子只是个警告。”
“警告什么?”
“不要动返聘的事。”
“操!”我一掌打在办公桌上,把一笔筒的笔,惊得稀里哗啦掉满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