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苦笑了一下,说道:“长宜啊,家,是咱们的大本营,怎么可能跟着咱们转来转去的呢?不说别的,就是孩子将来的教育就是个问题,咱们是流水的官,今天这里,明天兴许就到了那里,孩子要是跟着咱们频繁变换学习环境,是非常不利的。”
“唉——”彭长宜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也许,他将来也会面临这个问题。
江帆说:“好在现在我父母过来了,这样我调走心里还算踏实一些。”
彭长宜说:“是啊,不过家里的事您尽可以放心,咱们现在都在一起住了,俗话说,扎堆取暖,不至于有什么事抓墙摸不着马。”
江帆看着彭长宜,知道彭长宜说这话是发自真心的、是坦荡的,他说道:“是啊,我不在家,肯定你们大伙要多照应,尤其是你。长宜啊,说来说去,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两个孩子,最舍不得的也是他们……”
江帆说到这里,眼睛又看向了天花板……
彭长宜非常理解江帆,但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既然省长今天特地来找他,这事就不会拖太久,还是捡要紧的事商量吧。
彭长宜说道:“家庭琐事你不必太挂念,多想想单位的事和个人的事。还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有什么事,您能自己能处理就自己处理,自己不方便处理的我去办。还有,您走后,谁来?还是志刚接任?”
江帆说:“这个袁省长没说,估计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说要个助理兼秘书长,这个目的达到了,估计不会再操心其它的事了,这也符合他的一贯作风。不过你放心,一个锦安一个阆诸,这曾经都是廖书记比较看重的地方,这届领导,绝不会让这两个地方自动顶缺的?关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能力那么强,不是也被排挤走了吗,连长乐这样一个小市的市委书记都不给他,可想而知阆诸能让市长顶任吗?何况志刚在阆诸工作了十多年,就地提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听江帆提到关昊,彭长宜的内心不知怎么的就是一沉,关昊,几乎成了京州官场所有人的心殇!是悲情官员的代名词!
江帆见彭长宜不说话,就直起头看着彭长宜,问道:“是不是提到关昊你心里不好受了?”
“是啊,尽管他比我小几岁,但是我非常敬重佩服他,提到他,我的确有点心、疼,是真的疼。”
江帆无奈地又闭上了眼睛,说道:“有时,我们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我对他既羡慕又嫉妒。羡慕他是天之骄子,嫉妒他的任性,有谁能像他那样,衣服往肩上一甩就辞职不干了,随后就消失不见了……”说到这里,江帆坐直身体,说道:“长宜,这两下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玩得出的。”
每当说起关昊,彭长宜的心情就异常沉重,他甩了甩头,还是把话题转移到江帆身上,他问道:“樊部长知道袁省长来的事了吗?”
江帆说:“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了,他没接,估计有事不方便,可能在开会,袁省长走的时候也是说要赶回去开会。”
彭长宜也叹了口气,说道:“自从廖书记走后,说不出的总有那么一种感觉,尽管没有什么事涉及到自己,但就是感觉不那么顺畅,说不出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江帆说:“是的,这就是环境,是政治生态环境,这个环境是有氛围的,就像你说的,没什么事涉及到自己,就是不对劲。你没看现在樊部长吗?他来咱们这里,说的最多的话几乎都是嘱咐咱们的话,其它的话很少说了,这跟以前是不一样的,不光是他,就连黄副省长和师书记也都是这样,很微妙。”
彭长宜刚要接着江帆的话说什么,就听到江帆的手机响了。
江帆看了一眼,说道:“是樊部长。”
江帆接通了樊文良的电话,就听樊文良那熟悉的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小江,刚才去食堂吃饭了,手机忘带了。”
江帆说道:“都吃晚饭了?”
“是啊,一会开会,所以晚饭没耽误。有什么事吗?”
江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看了一眼彭长宜说道:“您,说话方便吗?”
樊文良说:“方便,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