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不安的方式就是弥补。”
这时,就见小区的一些大爷大妈们陆续从家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水壶,水杯什么的,还有的领着小孩,彭长宜看了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这些居民,和阆诸的有些不同,他们绝大多数都戴着口罩,就连小孩也戴着,因为省城已经确诊了四例非典病例,另外目前还有三十多名疫情接触者在医院被隔离观察、治疗中。
彭长宜看了看时间,他扭头,隔着小区的铁艺护栏,看了看小区诊所的门口,就见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姑娘,正在费力地往出抬一只冷饮玻璃大罐,放在一张桌上上。无疑,那里面装的这就是芦根水。
这时,附近正在等待着的居民,自发排好队,一个姑娘维持秩序,另一个姑娘负责给那些腿脚不方便的大爷大妈们接水。接到水的人们,都是先给孩子们喝,然后自己再喝,还有的人喝完后,还会再接满一杯带回去。
陆续有人下班,这些人,有的直接回家,有的把车放在一边,先来到这个饮水点,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杯子,接上一杯喝完,清凉又解渴的芦根水,肯定能起到预防的作用,难怪记者要报道此事。
彭长宜见一些大爷大妈们陆续离开这个免费饮水点,他戴上了墨镜,下了车,也走到跟前,看了看,前面有两个人在等候,他就站在队伍的后面,打量着这两间车库改装的诊所。
诊所前面的玻璃窗上,写着诊治项目,屋里面是两排中药柜,里面一张桌子,一张体检用的床,很简陋,但却很整齐干净。
这时,那个正在负责接水的姑娘抬起头,说道:“下一位。”
彭长宜这才回过神,才发现轮到自己了,他说:“对不起,我没戴杯子,你们供应纸杯吗?”
姑娘没注意,她低头就从饮料罐的后面拿出一只纸杯,刚要去接水,猛然抬起头,打量着彭长宜。
彭长宜早就认出了这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姑娘就是陈静。
彭长宜微笑着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口罩遮住了她大半个脸,只剩下两只漆黑、明净的眼睛,当初见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头上的马尾辫藏在帽子里,此时,她的马尾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半长的卷发。
彭长宜见陈静在打量着自己,他就摘下了眼睛,笑容可掬地看着她,温柔地说道:“你好。”
陈静半天才摘下口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尽管是面无表情,但是从她瞬间变得呼吸急促起来的频率中,不难看出,她的内心陡然间起了波澜。
彭长宜冲他伸出了手,意思是想喝杯芦根水。
陈静这才反应过来,动作机械地给他用纸杯接了一杯芦根水,递给他。
彭长宜发现,那双握杯的双手在颤抖着,以至于水都要溢出来。
彭长宜赶紧双手接了过来,他说道:“谢谢。”
这时,他的背后又站着三四个人。
他端着纸杯闪到一边,陈静冲着屋里说道:“小霞,你来。”
一个叫小霞的姑娘走了出来,陈静便离开这里,走进了诊所。
彭长宜喝了一口,那种久违的清凉、甘爽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他的脑海里就出现了在三源住院期间,被陈静拉着出去采芦根的美好情景......忽然有一种世事沧桑的感觉,他眨巴着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陈静回屋的背影,便一口气喝干一杯,又接了一满杯,也推开诊所的门,走了进去。
这个车库改装的诊所,门有些低矮,有些小,彭长宜不得不低下头,迈了进去。的确如刚才所看到的那样,诊室干净整洁,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草药的味道。
他打量着诊室,就见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大照片,上面是陈静取得研究生硕士学位时,跟导师和几名外国同学的合影,背景是她就读的加拿大某医药大学。
彭长宜看了许久,没有找到一个大陆男人,也就是说,照片里,除了陈静,再也没有一个黄种人,她那个师兄并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