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叹了一口气,说:“呵呵,你就别忽悠我了,其实我这些日子也是憋坏了,是心里憋坏了,感觉这非典一天不走,心里就天天窝着个大疙瘩,什么工作都进行不下去,所有的工作都让位给它了,越是没有发现疫情,就越紧张。”
陈乐理解彭长宜,作为阆诸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主抓经济、财务、税收工作,俗称就是搂钱的耙子,什么工作都进行不下去,到年底财政、税收收入肯定要受影响。
他说:“这事急不得,全国各地都是这样,尽管说不让断路,但是把守的都是老百姓,人家说得入情入理,说得你都不还意思从这路上走了,经济活动几乎全部停止,锦安的招商会也停了。不过现在有个好处,就是社会治安出奇地好,你家就是敞着门,都没人敢去你家偷东西。这段时间,我们这里治安案件几乎是零。”
彭长宜笑了,说道:“是啊,连犯罪都萧条了,太可怕了。”
老顾下车后跟小乐打完招呼后,就选在路边麦田的一块空地上支起了帐篷,陈乐的司机也过去帮忙。
陈乐看着他们支帐篷,就说道:“您这装备够棒的!”
彭长宜说:“还是在三源的时候,老吉给我的,没用几次。”
陈乐想了想说道:“您上车,我跟您说点事。”
彭长宜就上了陈乐的车。
陈乐说:“您还知道当年咱们处理的一个借种生子案吗?”
彭长宜当然知道,就是当年的那件事,让刘成对他耿耿于怀,以至于命人将台阶弄湿,险些让舒晴和丁一出事,他咬着牙说:“我死都忘不了!”
显然,对彭长宜这样的回答陈乐有些意外,他继续说:“那天我二叔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一趟,说他腿脚不方便,不然就来锦安找我了。前几天我回去了一趟,您猜怎么着,那个刘成,还是想要孩子,说他有条件让孩子上最好的大学,并且去学校看望了孩子。”
“哦?有这事?”彭长宜在脑子里快速反应着,他无法断定刘成回去要孩子跟去年舒晴和小丁跌倒有什么必然联系,怔了一下后问道:“孩子知道真相了吗?”
陈乐说:“目前还好,孩子还不知道,他没跟孩子说,只是跟孩子说他是当年孩子老爸的一个老友,顺便来学校半点事,然后给了孩子一笔钱,又到学校给孩子交了足够的伙食费就走了。”
彭长宜想了想,说道:“你那个二叔是什么意思?”
陈乐说:“他能有什么别的意思,还是当初那个意思,孩子永远姓陈,只是我看二叔已经没有主意了,他似乎有些动摇。”
“哦?他们正式谈过了?”彭长宜皱了一下眉。
陈乐说:“是的,二叔被刘成的阵势吓住了,刘成是带着律师来的,另外,刘成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高了,而且都是为孩子为二叔着想,他认为这个孩子他是守不住了,所以才提出这个孩子永远姓陈,不然愧对祖宗。倒是我二婶坚决不同意,死活都不同意。”
“刘成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陈乐说:“刘成是带着重礼回到的莲花村,跟二叔二婶把这事挑开了。说给二叔二婶一笔钱,这笔钱将来足够他们养老的,然后由他出资供孩子上学、上大学,乃至将来到工作到成家立业,如果二叔二婶不同意,他就直接诉讼到法庭,他带来的律师当然也向着他说话了,说了一大通法律方面的专业术语,就把二叔唬住了。”
彭长宜想了想说:“你什么意思?”
陈乐说:“我当然是要维护二叔的利益了!我在想,这个事到底怎么办好?我们还能像当年那样私了吗?”
“不能。”彭长宜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他坚持要这个孩子,只有走法律途径解决。我感觉,像这种情况,你二叔胜算的可能性会大一些,因为孩子已经年满18岁,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力,我说胜算的这个宝,其实就是在孩子身上,当然,孩子还有可能做出相反的决定。”
陈乐说:“我也咨询过律师,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二婶不想让孩子知道真相,他明年就要高考了,二婶不想影响到孩子,另外,二婶感觉让孩子知道过去这段历史,也有些不光彩,所以一家人比较犯愁,就把我叫回来商量这事。”
彭长宜说:“当年刘成写的保证书和当初跟老太太订的协议还有吗?”
“有,二婶一直保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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