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没有说出口。看在吴冠奇目前的处境上,他点到为止,吴冠奇这么智慧的一个人,岂能不为自己的行为脸红?
所以,彭长宜压住突然窜上来的火气,端起杯,没有跟吴冠奇碰杯,自己赌气喝干了杯里的酒,连着几次深呼吸后才平静下来,说道:“冠奇,有些事我点到为止,你自己睡不着的时候好好想想。有一点请你放心,我们以前毕竟有过许多的愉快,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一切,你挺起胸膛,从头开始,好好干,踏踏实实地干,不怕工程小,只要踏下心来,哪怕挣一分钱,只要有事做,有工程干,我相信你会东山再起的,我在不违背原则的基础上,会帮助你的,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吴冠奇抬起头,说:“我今天之所以找到你,就是我想承揽丰顺的城建项目和环城公路的项目。”
彭长宜听他这么说,就闭上了眼睛,他没想到吴冠奇这么快就抛出了来意,他的感情还没有缓过来……
彭长宜叹了一口气,念他目前的处境上,他心平气和地说:“你不是跟他们的关系都很熟吗?而且我听说你去年就已经介入了?”
“是的,没错,但我目前这种处境,要做这事难度很大,而且我也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彭长宜的心理有些平衡了,他说:“生意上的事我不太懂,既然你想做就去做,况且你又有这方面的资质,不用征求我的意见,你现在需要的是多多承揽工程,赚钱还账。”
“你说的没错,我原来的确有一级资质,但是公司的账号被封了,我不想另外注册公司,我还想要我原来的资质,这个资质等级没有十多年的功夫和工程业绩是申请不下来的。”
彭长宜明白他的意思,就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省建设厅换了领导,我想请你帮忙,帮我疏通一下。”
彭长宜说:“我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我可以找间接的关系帮你。”
吴冠奇低下头,他半天才抬起头,红着眼圈说道:“长宜,谢谢你……”
彭长宜笑了,说道:“干嘛跟我这么客气,我刚才就说了,我能帮你的,一定帮,况且,你当初还帮我了。”
吴冠奇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举起杯,二话没说,就干了杯里的酒。
彭长宜也喝干了杯里的酒,说道:“冠奇,债,要还,身体,也要保重,没有身体,没有命,你怎么还债。”
吴冠奇说:“命,早就被我抛脑后了,是羿楠坚定了我的信念,她说,如果我还债,就是吃糠咽菜也跟着我,如果我破罐子破摔,甚至以死抵债的话,那么她现在就带着孩子走……这段时间,可是苦了她了……我必须在她面前重塑形象……”
吴冠奇流出了眼泪。他告诉彭长宜,羿楠本来早就辞职在家当起了全职太太,照顾两个孩子,但这件事发生后,她主动走向前台,帮助他制定每一笔的还款计划,还主动帮助吴冠奇打理三源现有的生意……
彭长宜说:“我早就说过,羿楠是好姑娘,是一朵鲜花插在你这堆臭牛粪上。”
吴冠奇苦笑了一下,说:“所以我不能倒下,如果不是老康他们几个给我说情,保我出来还债,我早就变阶下囚了。”
“你在三源也有?”
“三源的范围最大,涉及到的人最多。”
彭长宜说道:“嗯,这也没什么,人活一辈子,谁不得过几道难关呀?你能重振旗鼓,挣钱还债,我就支持你,一米八的大个子,不能被这点困难吓倒,以后还有好几十年的活头呢,你说你到处躲债,不如堂堂正正出来干事还债,这样也给那些借钱给你的信心,你一旦重新干事业,大家就都不再逼你了,会给你时间的。
就是这次跟吴冠奇见面,彭长宜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老同学董福生,高中毕业后,考上京州省机械学院,毕业后分配到阆诸棉纺二厂,成为一名技术工程师,后来成为技术总工程师,再后来成为副厂长、厂子,直至主动辞职。吴冠奇在最后一次跟董福生见面的时候,从董福生的嘴里知道棉纺二厂要改制的消息,也知道董福生这段时间不再外出打工就是想等厂子改制的事有了结果再出去。
所以,吴冠奇传递出的这一情况,跟今天李云忠说的情况正好不谋而合,第六感觉告诉他,董福生在奠基仪式这天起到了“重要”作用。
这才有了他要和李云忠一起去拜见这个前厂长董福生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