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冠奇就是一愣。
彭长宜看着他说:“还什么民间金融业?真以为我不懂啊?我告诉你,凡是不被国家法律保护的任何融资行为,都是非法的。你这是在饮鸩止渴!”
吴冠奇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凡是我的客户,我都亲自去实地考察,目前我靠什么维持,跟你说实话,就靠这个,不然眼前的春节我都过不去。”
彭长宜感觉吴冠奇就是一个赌徒,但这个领域一向诡秘,圈外人很难了解情况,他当不了吴冠奇的救世主,想到这里就说道:“我不看好这个,一百个不看好,可能我的思想保守,但是我奉劝你,不熟悉的领域,你千万别贸然进入,还是好好做老本行吧,阆诸明年的发展会很好很快的,工程有的是。我对你没别的要求,只要工程保质保量,你在我这里就具备了信用,我也好给你做工作,我这里,不需要你用信封公关,不需要你对我陪笑脸,我能做的,肯定给你做。”
吴冠奇也不打算让彭长宜知道那么多,他见彭长宜不再追问,就松了一口气,说道:“长宜,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了。”
“嗯,你原本就不该有什么不踏实的,我们是什么关系?说句酸话,不是心心相印,那也是相知相……爱吧,你跟那些人交往,不都得靠信封开道吗?”
黑夜中,吴冠奇的脸一红一赤的。他嗫嚅着说道:“长宜,江书记……对这件事有什么处理意见?”
彭长宜扭头看着他,说道:“你问这是给谁问的?是收到信封的那些人吗?吴冠奇,我跟你说,你那点小聪明到别处用吧,有人吃你那一套。我跟你说句实话,直到现在,我都不认为是你公司财政出现问题、你是一时昏头才干出这样没水平的事,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事?”
吴冠奇说:“长宜,我就知道我在你这里会出现信誉危机,我公司出现财务问题是真的,我一时糊涂也是真的。如果我不是一时糊涂昏了头,怎么能对你有误解,所以就想跟你较劲,让你屈服,加上……唉,还是不说别人了……就出现了这么一个结果。”
彭长宜说:“我就纳闷,你有什么好误解我的?难道我们多年的友谊,还抵不住别人的三言两语?”
吴冠奇低下头,说道:“是的,我错了,我为什么总是强调我是一时糊涂,的确是这样,我就是认为你急于想跟我撇清关系,怕我将来沾上你,影响你的清白也好,官运也好,所以才赌气,才有了这样一个结果。”
彭长宜说:“冠奇啊,我不管你是受了谁的撺掇,但你真是险些坏了大事,你把咱们俩的关系……”
彭长宜还想说什么,这时舒晴给他打来电话,说道:“老彭,还在楼下吗?”
彭长宜说:“在,怎么了?”
舒晴说:“娜娜给你打电话来了,我说你还没回来,她说等你回来,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别让她等太晚,明天还要上学。”
“好的,我一会给她打。”
吴冠奇见状,说道:“长宜,你有事就去忙,我跟说了心里也就踏实了,等哪天有时间,我们好好唠唠。”
彭长宜说:“也好,今天确实太晚了,改天咱们再聚。”
“好的,再见。”
吴冠奇下了车,彭长宜也熄火下车,他看着吴冠奇上了车,目送着他掉头离去了,才转身往回走。
进了家门,舒晴忙问:“给娜娜打电话了吗?”
“没有。”
舒晴捂着胸口说道:“谢天谢地,总算是心有灵犀。”
彭长宜笑着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就知道你这是个谎言。”
舒晴说:“是啊,我之所以这样撒谎,就是想提醒你,鉴于你们目前的关系,有些话还是不宜说太深的好,这个时间谈得也差不多了。”
彭长宜说:“你不叫我,我也不准备跟他往深了说的。”
“但是如果你们呆的时间长了,有些话自然而然就会谈着谈着就深入下去了。”
彭长宜笑了,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说道:“傻丫头,不相信你老公的水平?”
舒晴说:“不是不相信你,是你这个人有时什么都敢说出来,这个时候,没有必要伤他,毕竟你们是好朋友。”
彭长宜转过身,悻悻地说道:“朋友?朋友啊朋友——是啊,我们曾经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