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睛里都是隐忍的痛苦,黎安的心像针扎一样。
她也想好好保护着他的伤口,像他的那些兄弟和朋友一样,小心呵护着,不去提不去碰。
可她总是会被推得远远的,什么也做不了。
与其这样,不如放手一搏。
“我们的事情,不容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你我的关系,到此为止!”周唯安松开了手,在黎安面前站定,眼神里透着冷漠。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黎安抬起头,直视着周唯安的眼睛。
“不过狭路相逢一场,黎小姐不必将自己看得太重。”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女孩追了上来,双手环住了男人紧窄的腰身。
侧脸贴着他有些僵硬的脊背,终于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泪水。
“白薇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可不可以好好活着,为了自己好好活着!”
周唯安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在这深秋的夜晚,一个拥抱却驱不走这寒意。
黎安两只手紧紧地扣着男人的腰身,直到指尖发麻。
冰冷的大手握住了女孩纤细的手腕,只稍稍用力,就分开了,怀抱空得让人害怕。
周唯安没有回头,朝大门外走去。
脚步有些踉跄,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黎安就这么远远的跟着,因为走得太急连外套也没有穿。
此刻却全然不觉得得寒冷,一直这么远远的跟着,周唯安也没有再回过头。
黎安穿着高跟鞋,脚后跟磨出了血泡,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担心跟丢了,索性脱了鞋拎在手上。
光脚踩在冰冷的马路上,身体都快要被冻僵了,不知道走了多久,也没有留言这是哪里,眼睛里不多不少,刚好能容下那个笔挺却有些僵硬的背影而已。
走到蓝魅酒吧的时候,黎安停下来弯腰穿上了鞋,只是脚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蓝魅酒吧是顾渊的产业,这里的经历,侍应生都熟悉周唯安。
黎安稍作打听,就在角落里找到了他。
这一次,她没有靠近,而是远远的看着,没有喝酒。
酒吧里的气氛有些热烈,温度也教外面高了一些,身体渐渐的暖和起来。
香烟一只接着一只的点燃,面前的水晶烟灰缸一点一点的被装满,红的绿的黄的鸡尾酒一杯接一杯的下去。
周唯安眼神渐渐迷离,斜斜的靠在沙发椅背上,唇角弯弯,像是在微笑。
眼睛盯着舞池,却空无一物。
一个穿着黑色皮短裙,染黄色头发,浓妆的女子,朝周唯安走了过去。
“帅哥,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你喝啊!”
自然而然的,被勒得有些翘挺的封臀,坐在了周唯安的大腿上。
黎安握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想要走过去的冲动。
只见男人淡红的唇轻启,说了些什么,那浓妆女人从大腿上站了起来,嘴巴里骂了些什么,扭捏着离开了。
又在旁边站着的几个女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几个女人透过鄙夷的眼神,离开了。
侍应生送过来一瓶洋酒,黎安低头看了两次手机,酒瓶已经空了一大半。
周唯安已经依靠在吧台上,单手支撑着额角。
黎安走过去,按住了他已经直接握在手里的酒瓶。
“这是高度酒,这么喝你会胃出血的,不要命了吗?”
周唯安抬起头,露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是啊,他明明就是不要命了啊!
“我替你喝好了。”黎安夺过酒瓶朝下猛得灌了下去。
随后,酒瓶又被周唯安夺过去,直接把剩下的酒灌了个干净。
眼神越发迷离,脸颊绯红,大概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原本冰凉的手变得灼热。
周唯安向黎安靠近了一些,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女孩的下巴,轻轻的摩挲着,虎口处有长期捏手术刀留下的薄茧。
即便知道他醉了,还是抑制不住的悸动。
“你,喜欢我?”
“还是,你想当救世主?”
黎安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暮然,毫无征兆,男人勾起唇角,眼神微米,一个灿若夏花的微笑,就这么浮现。
黎安脑海中,浮现了那个胖乎乎的小圆脸。
闭着眼睛,感受着嘴巴里糖果的甜香的笑脸。
嘴巴,贴着她的鼻尖。
“橘子味道的,你闻闻。”
没有出现记忆力的橘子味道,而是酒精夹杂着烟草的味道,越来越近,掠过鼻尖,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黎安的心已经乱成了一团,两只手半握成拳,就这么顿在空气中不知所措。
他的吻并不热烈,而是细细的碾磨,从唇边到齿龈。
手附在腰间,传来手心的灼热。
明知道这个吻不是属于她的,依然难以自持丢盔弃甲,主动打开了防线,任由舌尖相互纠缠。
湿热的吻,掠过唇瓣,游移到耳边。
“薇薇,不要离开我。”
咸湿的液体,顺着腮边滚落,涩涩的,苦苦的。
黎安回到理智的边沿,推开面前的男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做别人的替身,做不到吧?”
周唯安睁开的眼眸,脸上的红晕褪去了一些,眼睛里尽是冰凉。
指了指胸口,薄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里,已经满了,没有别人的位置。不过是死,是活,我的爱人,只有她而已。哪怕是守着回忆,我也会和她相伴一生。”
每一个字都像他的手术刀一样寒凉,一样锋利,一刀一刀割在心上,血流如注,泪如倾盆。
黎安颓然的靠在沙发椅背上,张开嘴却哭不出声,只有眼泪无尽的流下来。
“没有谁是救世主,过好你自己的人生。”周唯安站了起来,扶着吧台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黎安站了起来,身上要去扶,却被他躲开了。
他走一步,她跟一步,准备随时接着要倒下去的人。
刚才的浓妆女人走过来,在黎安的耳边说了一句。
“别跟了,这男的有艾滋病。”然后一脸嫌弃的,从周唯安身边绕了过去。
黎安朝皮裙艳妆女人无奈的牵了牵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