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天空,纷乱的雪花,让人望久了直发晕。
顾辰风却恍若未觉,又或许他的视线根本就没有在那天空上,他的一切早随着思绪飘到了天的另一边。
“王爷,药池备好了。”一个小丫鬟小心翼翼的前来禀告。
“……”他敛回双目,未说话,甚至未看来人一眼,就这样迈步走了出去。
步伐重重,气势如霜。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跟了上去,不敢多说一句。
浴池!房门紧闭,门外守着两个小丫鬟。
房内!水雾氤氲,白色屏风环绕住药池,一眼看去,仿如一处世外仙地!
墨发如瀑,垂落在男子宽硕的肩头,池水莹莹,倒映出他俊绝的容颜以及身上可怖的伤口!
手臂凹陷下去的伤口,胸口外翻的剑伤,以及曾经遗留的各种痕迹,密密麻麻,纵横交错,仿如一根盘根错节的大树横枝。
看着满身的伤痕,顾辰风知道,身体上的伤疤可以复原,可是心底的伤却是再也不会好了。
从母妃死那天,没有一天日子是值得开心的,短短几年,时光不在,亲情不在,幸福不在。
那些所谓的皇兄皇弟,步步紧逼,一句话就可以要他的命。
为此,他坐过天牢,去过废宫,受尽各种非人的折磨。
这么几年,他早已明白,原来只有得到天下才可以操控一切,为此他甘愿蛰伏!
可曾几何时,他念念不忘的皇权天下,竟换了对象。
刹那停留,转瞬天涯!
爱情这东西,是不是生来就是自私的,它就该是为了心上之人去负尽这天下?
如果得到她,要毁灭这天下,毁灭自己,那便毁了又何妨!
天下人负他的还少吗?不负天下,这天下又何时容过他,何时容过他的母妃。
一双眼再睁开,只有窥不见的寒意,他起身,瞬间穿上衣服,如风一般出了房门。
而那他曾经浴过的药池,自他走后,片刻便结了一层寒冰,丫鬟们进来换水时看到这一幕,无不震撼!
……
城外一处凋零的树林!
一辆马车被一匹骏马拦住了去路。
看着拦在前面的人,唐玉华眉头微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弯了弯唇角,“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马上的男人轻笑了一声,声音平淡:“唐公子要走,怎么也不通会本宫一声,本宫好来送你啊!”
唐玉华拱手:“殿下尚处禁足期间,唐某怎敢让殿下违抗圣旨前来送行。”
闻言,顾锦志眸华一沉,片刻又恢复如常,他勾唇一笑,不甚在意道:“本宫是尚在禁足,可是一想到往后再也见不到唐公子,心里还是不免挂念,所以就私自出来了,如果父皇知道,想必也是不会怪罪的。”
“是嘛!那就多谢殿下的挂念了。”
自始至终,两个人终是客客气气,明面上说是情意深重,可暗地里却是尊卑有别,卑的卑微到尘埃里,尊的尊得架子十足。
“其实,今天除了来看唐公子,本宫还想来向唐公子求证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