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吠遥遥传来。
“尤老板,孟先茹家在山村靠内的位置,还得再走十多分钟。”
孟先茹便是金灿金老板的前妻,两人离婚后她独自返回老家居住。
等到尤忘心慢慢适应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司机小李松开了搀扶的左手,转身去取后备箱内的行李箱。
“李哥,还别说,你这招儿治晕车的方法还真不错,就是有点太暴力!”
“您不是答应了嘛!”小李坏坏地一笑。
“咳咳,当时不是……算了,下次还是帮我备一些晕车药吧。”尤忘心也懒得再去追究已发生的事情,下意识地抬手搓了搓自己的后脖颈。
手劲儿可真大!
两人提着行李箱沿石子路快步行走,想要在天黑前赶到目的地。荒僻的山村可没有旅店落脚,金灿事先联系了山村外缘的一户村民,为他们收拾了一间空房。
尤忘心此来的目的是要验证金老板的猜测,冒冒失失地直接上去询问或者查探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说不定还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孟先茹再怎么说也是金灿的前妻,是他女儿的生母,金老板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太过。
反正一年的时间都忍了过去,也不急于一日。
落脚的地方到了!
一处还算雅致的农家小院出现在右手方向,红砖砌筑的高高院门悬挂了一对喜气的红灯笼。
大门外的石墩上正坐着一个抽旱烟的老头儿,一边悠闲地听着收音机,一边朝着石子路眺望。
看到有两人在村路上出现,老头儿先是摸出手机调出照片比对一遍,确定来人正是自己等待的贵客,连忙在石墩磕了磕旱烟锅,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是小李和尤老板吧?怎么现在才到。快点进屋,饭菜都等着上桌呢。”
爽朗的笑声透着自来熟,全然没有初见的生疏感。
“童大爷,这次给您添麻烦了。尤老板过几天还会回村,到时再找您唠唠嗑。”小李快走两步来到老头儿面前,热情地握手寒暄。
年纪轻轻,深谙交际往来的门道儿,看来金老板安排小李来这里不是没有道理。
“叫啥‘童大爷’,俺童铜才四十九嘞,比金灿灿只大了两岁,喊我童老哥就好。”老头儿装作不高兴地纠正了一句,脸上的笑意却未有半点消褪。
“那哪成?我要喊您老哥,金老板还不得炒我鱿鱼啊。”
“童老哥,咱们是不是进屋聊,我的肚子可是饿的咕咕叫。”尤忘心在一旁笑着插口。
肚饿只是一个托词,其实他是想早点聊一聊孟先茹的情况,毕竟早些了解情况也好做出预案。
“还是尤老板为人敞亮!”
童铜立时眉开眼笑,转身抢过尤忘心的行李箱在前边引路。
院子尽头是一排新盖的砖瓦房,六间宽敞的正屋前摆放着精心拾掇的盆栽和花卉。
最右端的厨房正向外冒着腾腾热气,厨房内还能看见两个女人正在忙碌。
敞开的客厅内,一张大圆桌上摆放着满满的瓜果和点心,一只宠物狗正趴在桌下朝进来的三人热情地摇摆着尾巴。
“快进来坐,俺老伴儿和儿媳妇正在做菜呢,咱们先聊着。”
童铜将两人的行李箱立在门口的沙发旁,热情地拉过凳子让尤忘心二人坐下。
“其实呐,就算你们不来,我也要打电话告诉金灿灿的。他家那个婆姨最近一年有些怪,想让他拉到城里瞧瞧。”
童铜已经是连续第二次喊金老板为“金灿灿”,显然这是类似绰号的昵称,可见两人的关系莫逆。
不过,尤忘心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而是他刚刚提到的那一句话。
“童老哥,您说的‘婆姨’就是孟先茹吧?有哪里怪,说出来听听!”
尤忘心接过童铜递来的茶杯,忙不迭地追问道。
“那婆姨总是在村后的竹林里念叨着‘以梦为马,不负韶华’的怪话,而且是大半夜一个人!俺也不懂,不过儿媳妇上网查过,说是一首诗。”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好有意境的诗句!
尤忘心暗暗赞叹,不由得对这个孟先茹高看了三分。
虽然他也不懂其中的意思!